海東士卒將他帶到關世容麵前。關世容躍上馬來,親手把他扶起。昔日的麾下走狗,成了明天的得勝將軍。潘誠慚愧難當。他勾下頭,不敢看關世容的麵色,一拱手,說道:“本日之敗,心折口服。潘某既然落入將軍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信尚在此。平章大人如果不信,大可本身看之。”關世容作色不樂,伸手入懷,裝出要拿出函件的模樣。潘誠忙陪笑,說道:“潘某豈敢不信?鄧老爺仁厚寬宏,雋譽遠揚,遼東那個不知,那個不曉?……,不知,鄧老爺欲待如何措置潘某,將軍可曉得麼?”
“關某本為平章部曲。明天與將軍會獵閭陽,實在迫不得已。有所獲咎,還請平章毋怪。”關世容笑容滿麵,號令擺佈,“來人,快與平章大人鬆綁。並把軍中照顧的好酒,搬過來一罈,給平章大人壓驚。”
“以關某猜想,我家主公必定是會把平章大人送去安豐的。隻不過,……”關世容歎了口氣,吊足潘誠的胃口,方纔接著說道,“隻不過,就算送去了安豐,平章大人這發兵反叛的罪名?怕是,……”他連連點頭。
潘誠顧不上憤怒,催打著親兵、傳令官們,號令他們齊聲大呼,從速辟謠。
他造反多年,耐久領兵在外,安閒慣了,怎會肯真的就降了納哈出,為其部下,供其差遣呢?隻不過權宜之計。他的本意,是要想趁機打倒鄧舍的壓迫,霸占幾個城池,重新規複昔日遼東盤據的局麵。
“……,話也不是如此說。”潘誠腦筋急轉,他求勝心切,越想越感覺關世容說的有事理。樹一個傀儡,總比來一個奪權的好。他吞吞吐吐,說道,“不求還做平章,留的一條性命,做個那顏,便充足了。”那顏,即官人的意義,能做個官兒就夠了。
潘賢二平時受的窩囊氣實在太多了。之前能夠忍住,現在可不可,目睹就要大禍臨頭,潘誠自尋死路,他可不想陪著殉葬。是以,他思前想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不送去安豐?”
關世容嗬嗬一笑,打斷他的話,說道:“平章大人不必多說。這些事兒,我家主公一清二楚。實不相瞞,關某臨行前,才得了我家的主公的一封密信。”
誰推測,馳援閭陽的關世容,為了加快行軍度,卻冇帶多少大型軍器。火炮、火銃也全留給了李鄴。一時候,麵對千牛衝陣,他竟然束手無策。噹噹時也,海東盾牌手構成的防地,隨時有破散的傷害。潘賢二比關世容還焦心,暗中苦叫一聲:“這番卻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