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府斜對的雙城劈麵，是陳虎、楊萬虎等諸將的住處。

“城中守軍轉眼即至，冇有鄧舍的人頭，如何崩潰他們的軍心？即使開了城門，咱不過數百人，有甚麼用？鄧舍的一顆人頭，頂的上千軍萬馬！”

男兒事長征，少小幽燕客。賭勝馬蹄下，由來輕七尺。殺人莫敢前，須如蝟毛堞。黃雲隴底白雪飛，未得報恩不能歸。世人回思往昔，慷慨激昂；情到極處，至有淚流滿麵的。

這也是洪繼勳為甚麼不顧府門的戰役，而要守在鄧捐軀邊的啟事。

遼陽城外，納哈出後軍。

……

“閉嘴！”錢士德暴跳如雷，揮著長槍，逼迫，“你，親身帶隊上去！府門打不下來，死在哪兒吧！”

“帶你的人，死守城門！……其他的，跟我上！”姓史的百戶手腳不再生硬，他抽出刀，向著逼近麵前的叛軍，撲了上去。

……

他們平時多交戰在外，城中的府邸不大，親兵未幾。比擬帥府，府門早被破開，幸虧兩人皆勇猛善戰，特彆楊萬虎，以一敵百，身陷重圍，舉步殺人，刃不帶血不回，叛甲士人色變，他真如猛虎噬人。

不止親兵、連上哥哥隊，鄧舍常日待之，真如兄弟也似。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每多讀書人。越是草澤，冇那麼多花花腸子，越曉得知恩圖報。不管鄧舍死不死，他們，冇一個有投降的動機。

城門至今未丟。

鄧舍數百日養士之功，見效今晚。

——

不等畢千牛回擊，眾親兵士卒無不奮喝斥罵。

四五個叛軍上了馬，退出一段的間隔，縱馬衝刺。避開了府門，他們操著梁柱，強大的打擊力，使之重重撞擊在府牆上，府牆動了。他們折歸去，第二度、第三次、反覆撞擊。

他初時看鄧舍大要的症狀，實在就心中稀有，隻是事關嚴峻，不敢妄測，這會兒評脈不久，他驀地睜眼，做出了判定：“烏頭之毒！”

二百鐵騎打擊入營，新撲滅的火把，到處投擲。馬蹄如雷中，士卒錯愕驟起，又冷又黑的夜晚，才露頭便被馳騁的馬隊殺死，幸運未死的奔馳喊叫。喊叫聲轟動起曹、倪二千戶，他二人倉促披甲，未及出帳，已見帳外火光沖天。

錢士德不睬他。

“大將軍待你我，親如兄弟；曆有大戰，凡我兄弟死者，大將軍無不痛哭流涕，如亡一兄；親為抬棺，親為送葬，親為招魂。本日，正我輩報大將軍之時，該如何為？”

帥府大堂，昏倒中的鄧舍四肢冰冷、口中流涎，肌肉強直、呼吸痙攣。前人雲：不做良相，便做良醫。二者有不異之處，都是濟世救人。羅國器、洪繼勳皆儒生出身，對中醫之道，略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