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的笞、杖之刑,與中國曆朝分歧,遵守蒙古的舊製,尾數皆為“七”,企圖為“天饒他一下,地饒他一下,我饒他一下”,有些平恕的意義。至於當庭杖刑,也是蒙古的舊製。彆說省府這一級彆,天子上朝,一樣如此,看哪個大臣不紮眼,當場拉下去,扒了褲子痛打一頓,實屬平常。打完了,還是上來,奏報議事。上位者習覺得常,下位者也不覺得欺侮。
張德裕道:“丞相大人。去打雙城,需過鴨綠江。現在春暖花開,江水野蠻,沿岸有海東軍隊戍衛,過之殊為不易,此為天時不在我。過了鴨綠江,到雙城的門路很不好走,地處高原,小道崎嶇,這是天時不在我。
“本日點兵,給你五千人,做為前鋒。郭勒,……”
“臣覺得,既然圍魏救趙,不如直接就打遼陽。”
諸將殺氣騰騰,凜然服從。納哈出威風凜冽,矗立堂上。順著他的視野向堂外看去,見天高雲淡,院中繁花似錦,濃烈的芳香招引來蜂蝶,嗡嗡嗡的,迴旋其上。
“鄧逆打擊高麗一事,年前隨臣一起前去平壤的細作們,冇有提早現,不能使得我瀋陽早做預備。落了動手。”
笞刑:小板子打。杖刑:大板子或棍子打。
“小人不敢妄言。”
他本非憐花惜香之人,大朝晨的來這花苑漫步,為的不過是這裡溫馨,有助思慮。他正在推演麵前的戰局,驀地聽到苑彆傳來一陣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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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虎不滿而憤怒,怒容一閃而過,忍了忍,說道:“主私有過叮嚀,那廝熟知瀋陽內幕,叫俺好生對待。……,叫他出去吧。”
“你是說?”
“諸將覺得如何?”
堂下站了數十個文武屬僚,張德裕出列,冇來得及說話,納哈出就用柺杖連連敲打空中,叫道:“來人!拉下去,笞三十七。”
趙帖木兒欣喜若狂,撐在地上的雙手,深深摳入泥裡。他強自按捺,儘力保持安靜,斬釘截鐵地說道:“小人見那流星,清楚從北而來。小人能夠斷言,日內必有戰事,生在我遼陽!”
“小人夜觀天象,見有流星北來,至參而止。”
張德裕就在這堂上,眾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褲子,痛打一頓。痛的他叫苦連天。納哈出問道:“你可知罪麼?”
人說春雨貴如油,這個春季的雨水,卻一場接著一場。入夜,起了一陣冷風,冇兩天,稀稀少疏的雨點便再度落了起來。來自東邊海岸的暖氛圍,趕上漠北過來的暖流,烏壓壓的黑雲,堆積遼東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