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笑道:“將軍卻也過分把細。元軍雖精,先是數日連克數城,陷我東南,接著又受困雪中,以數千人戍守數百裡地,一向不得休整。今忽見我雄師來到,有些惶恐失措當然不免。且我生女真軍雖隻千人,大家敢死。是以,我軍能一鼓克城,彷彿並也不敷為奇。”
……
夜色垂垂深沉,城中火光沖天。遠遠處,稀有騎的標兵奔馳而至。飛身上馬,膜拜張歹兒馬前。張歹兒問道:“如何?”標兵答道:“本地港口,儘數被韃子粉碎。並及本地州縣,韃子撤兵來入萊州前,也都有放火燃燒。城中的存糧、輜重等物,皆被燒了個一乾二淨。”
“這?”
如果說城中都是青軍的話,得勝的快一點還不會惹人生疑,但現現在城中明顯皆為元軍精銳。並且關保之前也曾爭分奪秒,把散在周邊的軍隊悉數調入城中,清楚擺出了一副憑堅扼守的架式。卻為何,竟一觸即潰?
蒙人講究“根腳”,這上鬍匪舊部,在海東的軍中便算是最大的根腳了。張歹兒不是上鬍匪。恰好這些平壤的將校、文華國的部下裡,又很有幾個上鬍匪出身的。自恃與鄧舍淵源深,頂撞張歹兒幾句,渾不當回事兒。嘲笑完了,還咧嘴笑,一副你能拿俺們如何辦的模樣。
他們請命的要求卻不再是搶先入城,而換成了追擊仇敵。
擺佈親兵問道:“城池已為我軍所得,另有何詐之有?”
這幾騎探馬,倒是張歹兒起初放出去,刺探本地周邊動靜的。
有平壤的將校道:“情勢很明白了。韃子打的主張並非死守,而是粉碎。是以萊州城一擊即破,也就冇甚麼值得可思疑了。元帥大人,請命令吧。如若你真不想用俺們入城,也請你快一點派你的本部入城。關保還在城內,若因為你的柔嫩寡斷,反叫他給趁機逃掉的話。元帥大人?可該如何對主公交代?”
郭從龍麵前,擺放了兩支算籌。
“還用說麼?元帥你本身也承認了,生女真虜種野人,也就不怕死,真要論及兵戈,能比得過我們麼?末將等願請為前部,先入城中。即便城中公然如元帥所言,真有埋伏,有末將等在,總也能較之生女真報酬強吧?好輕易搶下城門,不致前功儘棄。這卻也是末將等為戰局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