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軍的士氣看起來還不錯。”
凡是的守城之法,凡城頭上之守卒,皆遵循步隊,均有長官把守。有仇敵射來的手劄,私家製止截留,必須全數交公。彙總以後,再由輪值的將校同一交給主帥。不過,說是製止暗裡截留,真要有士卒悄悄留下個一封半封,也很難現。
他向鄧舍主動發起:“兄長,徹夜氣候陰沉,風聲不小,正合適偷襲。也彆比及明天了,不如就在徹夜,半夜、四更的時候,遣一支人馬來個夜攻嚐嚐?”
這戰事從一展開,就直接墮入了狠惡的鏖戰。
“田家烈智謀之士,續繼祖久經戰事,他們又是主場作戰,如果連這點士氣都保不住,那這場仗也不消打了。”鄧舍不覺得意,目不轉睛地看著城頭,說道,“且待明日開戰以後,再看他士氣如何。”
凡有井水處,皆歌柳詞。柳永的詞,隻合十八七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晨風殘月”。東坡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綽板,唱“大江東去”。蘇軾“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之句傳播甚廣,佟生養也是曾有聽聞的。
益都軍方麵,續繼祖早就坐不住,親身登上城頭,冒著矢石,臨陣批示。
莫非說續繼祖與田家烈對王士誠的忠貞程度還不如陳猱頭?續繼祖聞言怔然,站起家來,繞著室內轉了兩圈:“是啊,如何就冇寫給陳猱頭的呢?咦?田大人,你在看甚麼?這般的聚精會神。”
閃電劃過,彎曲折曲像一道銀蛇,驀地亮徹了六合,這亮光來的如此俄然,出乎了鄧舍的料想,也出乎了田家烈的料想。城頭上的益都軍現了鄧舍等人,霎那間,喊叫、吵嚷,成百上千的弓弦同時拉開、箭如雨下。可惜間隔太遠,即便射落比來的,也間隔鄧舍等人的坐騎馬前足稀有十米遠。
海東軍究竟遠來,隻歇息了一夜,力量未能完整規複,戰至下午,後勁略微不敷。但是,鄧舍的帥旗卻半步不退,郭從龍與李和尚諸人的將旗如同走馬燈也似,一會兒這個在前,一會兒阿誰在後。奮戰不休。
“備好了。”
倉促之間,他冇把這手劄摺好。燭光飄搖,映亮了其上的幾行字。昂首寫給續繼祖,落款海東燕王。信中意義,隻要續繼祖肯降,獻上田家烈的腦袋,益都平章、海東左丞,這兩個位子便隨他遴選。言辭誠心,且承諾不奪其軍權。
他轉頭去看,見三四個披掛整齊的將領簇擁著一文官打扮之人,約莫方纔登到城上。那文官打扮之人,個頭不高,火光映托下,麵黑牙暴,麵貌甚醜,倒是田家烈,搖著個白毛羽扇,很有點運籌帷幄、平靜自如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