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
高延世雖不知小毛平章被人抓走,卻也看的清楚,這一股必為蒙麪人中的腦步隊。他催馬追逐,城中路上行人寥寥,街麵固然不太寬廣,充足縱馬奔馳。他舉起馬槊,再高叫一聲:“有些膽量的,且來與俺會上兩招。”
郭從龍向前後看了看,城中的戍軍約莫已經被轟動起來,若把起火的城池比作一座火焰山,那麼一隊隊舉著火把的步隊就好似遊走其間的火蛇,異化在抬著水龍救火的軍卒間,四周都有。
他隻顧著閃躲,對坐騎不免少了把握。從有亮光的巷外突入黑黝黝的巷內,坐騎不太適應,馬蹄一頓。又冇轡頭、又冇馬鞍,高延世幾乎墜落馬下。驀地又一陣疾風掠來,郭從龍的第二箭擦黑射到近前。
郭從龍握緊了長槍,看著他們愈行愈遠,垂垂消逝街頭,俄然想起來,半晌冇聞聲小毛平章出聲,貳心頭一動,倉猝轉過臉去,探手欲待去摸小毛平章的鼻息,卻見其睜著一雙敞亮亮的眼睛,沉穩溫馨地正諦視於他。一個動機在郭從龍的腦海中一閃而逝:“假以光陰,必成大器。”
環繞郭從龍附近的蒙麵男人卻見慣不怪。彆說撞倒戔戔一匹軍馬,想當日,攻打南高麗之時,力勒奔馬的事兒,郭從龍不也做過?
有個幼年的將軍一馬搶先。——真的是一馬搶先,他不知從那邊尋來了匹坐騎,馬鞍、轡頭都冇來得及放上,就那麼騎在其上,一手舉著個炎炎騰騰的油脂火把,一手倒提馬槊,吼怒夜風裡,奔騰而至。
郭從龍拐入一條冷巷子,扭頭去看,高延世馬快,緊跟著呈現在了數十米外。他停下腳步,兜回身子,伸手向側邊的侍從,沉聲道:“弓、箭。”一人奉上黃角大弓一副,又一人夾出三支長箭遞與上來。
“堂堂王府,任些許蟊賊來去自如?氣煞俺也。兒郎們,隨俺來。”高延世氣急廢弛,貳心高氣傲,何嘗受過這等肮臟氣,且他席上又飲了很多酒,風一吹,酒力上來,更未幾說,用火把柄往坐騎上猛地一敲,竄出了側門。後邊的侍衛多數步行,隻要四五個有馬的蹌蹌跟上。
“城中門路你熟諳,冇你帶路,如何去東城門?開道、斷後,非俺莫屬!”
“俺為你開道、斷後!”
他勒住坐騎,細心旁觀,瞥見此中的一股,人數較少,有幾個前後簇擁,抬著個黑乎乎的物事,好似一個少年人的身形。領頭的是個提著長槍的男人,一群人折東往西,徑往東邊城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