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鐸當然不會冒然出城，他即便出援，也需得在鑒定瀋陽動靜以後。鄧舍詰問：“遼西、廣寧的景象，你曉得不曉得？”

一夜睡的不穩妥，惡夢連連。他模糊感覺，似有人悄悄走到他的身邊，吃力地幫他卸下沉重的盔甲；不久，一點涼意敷上他的額頭、胸前，他夢話也似的說了句甚麼，鎮靜地歎了口氣。

鄧舍道：“我軍可戰者，剩下多少？”

鄧舍虛張陣容地追了幾步，放開包抄，任其撤走，以免追的急了，再被其反咬一口。落日落山，西天的紅霞光輝如雲，夜晚到的前夕，這一場未預期遭受戰宣佈結束。

“蓋州如何？”

做為遼東紅巾底子的遼陽一變，東牟山、太子河的戰事就完整無關緊急了。鄧舍腦筋急轉，他該如何辦？

和順的夜色，頓時變得金戈鐵馬。那一絲柔嫩，立即被鄧舍壓入心頭的深處，鄧舍短促地號令道：“講來。”

“毛居敬毛元帥有何對策？”

李閨秀一句話冇說，靈巧地點了點頭，帶著一股暗香，輕手重腳地出了帳外。鄧舍這才問道：“叛軍數量多少？”

公然福將。鄧舍凝目瞧他半晌，記起他騎射純熟，心想：“莫不是軍戶出身？”問道：“參軍前，做些甚麼謀生？”

半日苦戰，怠倦的不止紅巾，撤退而走的元軍也冇再返來。鄧舍仍然謹慎，散出數十股遊騎，放出三十裡外；然後調派了信使，前去東牟山聯絡潘美。

“實不相瞞，末將本是做買賣的。”

“遼陽呢？”

他冇瞥見，一雙眼隨即展開，如星星滑落入深海；草菅性命的世道，兩個必然程度上同病相憐的人呐，那如星的眸子裡，被霧氣覆蓋，出現晶瑩的露水。

倒嚇了鄧舍一跳，轉目打量，見他纏甲帶盔，臉頰甚胖，擠的一雙細眼便如蔑竹片普通；細心旁觀，他盔甲上血跡斑斑，卻彷彿儘是仇敵所留，本人身上竟是找不著一絲傷口。鄧舍駭怪而笑，道：“好一個劉百戶！”

“萬人高低。”

鄧舍熟諳來人，恰是他派去胡忠、柳大清身邊的一個侍衛，一則賣力監督，二則便利來往聯絡。蓋州正有大戰，他為何俄然前來？鄧舍第一個的動機：“蓋州戰事結束了？”

“打蓋州的毛居敬部六萬雄師，日前到達蓋州城下，交兵未及兩日，殿軍的紅巾一部生兵變，占有蓋州、遼陽之間，已經堵截了兩地的聯絡。”

“胡忠講到，數日前，遼西張居敬、世家寶起了一次守勢，沙劉二被拖住了，希冀他的聲援不太能夠。廣寧方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