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繁體壯,比潘賢二強,較為耐寒,但是他也是滿麵憂色,點頭說道:“潘大人所言不錯。後山上的林草本就未幾,已快被我們砍伐潔淨。明天,俺不得已,遣了一個小隊去稍遠的處所砍木。不料韃子卻早有籌辦,柴禾冇得回多少,反折了四五個兵卒。看這雪涓滴冇個停的意義,也不知還下多久。固然韃子這些天停息了守勢,可如果雪一向不斷,說不得,還真冇準兒我們就把本身給凍死了。”
他又扭過甚朝後看,見長長的步隊裡,每個士卒都是身上、頓時落滿積雪,乍一看,雪人似的。人、馬撥出的熱氣,如一團團的白煙,很快的消逝,但隨即又很快的呈現。軍旗已經被凍住了。風掣紅旗凍不翻。任北風吼怒,懸在高高的旗杆上,紋絲不動。就彷彿一團團凝集的火焰,整齊閃現在行列裡。近處的若如火把,遠處的便因隔得太遠,而彷彿燭光。
“請趙大人搶在王保保前,提軍南下!”
“夙夜連率韓博上言:“有奇士,長丈,大十圍,來至臣府,曰欲奮擊胡虜。自謂巨毋霸,出於蓬萊東南。”
這裡,恰是海東的虎帳。
“恰是。提軍南下,先與我軍彙合,併力毀滅劈麵謝雪兒之敵,隨後馳援泰安。隻要救下泰安,察罕的糧道便在我軍的俯瞰之下。察罕為何大肆打擊益都之同時,還留下人馬圍困泰安?其所慮者,正在此也。他的糧道一入我軍之手,則益都之圍,也定會隨之而解。這叫做分身其美。”
濃雲麋集,天氣垂垂昏沉。
高延世哼了聲,道:“一點雪,算的甚麼!也值得你兩個愁眉不展。韃子不來攻,咱攻疇昔就是。他不讓咱去砍木,咱乾脆便去抄他的老營!”
諸將大為佩服,道:“將軍奇謀。”
“若趙大人南下,不是便給王保保讓開了通往益都的路?又假定王保保分軍一部,尾追趙大人,則趙大人部豈不就有要墮入腹背受敵的傷害?”
郭從龍道:“傳令,取下軍旗。”快到文登了,軍旗多為紅色,太顯眼,得取下來,以免打草驚蛇。
“提軍南下?”
這卻也是鄧舍給他講授曆代戰例的時候,郭從龍記在心中的。用在此時,算的上活學活用。他出前,同時派了有人,去與劉楊送信。商定會師文登。劉楊在海上,來往便利,比他到的早。郭從龍又再遣人,即往約好見麵的地點,去找劉楊,奉告他徹夜就要攻城的事兒。商定了時候,到時一同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