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虎憤怒濟南淪陷,趙過實在也是一樣的非常氣憤。乃至,他要比楊萬虎還憤怒。他不但憤怒,他更慚愧。鄧舍交給他八千人,要他援佈施南。來到濟南城外快半個月了。有救下濟南不說,反而更眼睜睜看著濟南淪陷。這算甚麼事兒!如何能對得起鄧舍的信賴!打南高麗,他不過也就用了一兩萬人。八千人,救不下一個濟南。便在昨夜,他思及臨行前,鄧舍的厚望囑托,幾乎慚愧的咬碎一口鋼牙!
他摸了摸受傷的耳朵,彷彿被北風凍住了似的,一點兒也不感覺疼,悄悄揉了兩下,接著說道:“彆的,左丞說我軍該儘快與主公獲得聯絡。這一點,下官覺得也是重中之重。察罕圍益都甚緊。他圍的緊,則城中必定動靜不通。孤城難守,難守在甚麼處所?便是與外界不通來往。短日尚好,光陰一長,則守軍必定緣疑生變。是以,下官發起,我們不但要儘快,且應噹噹即!再遴派死士,往去益都,務需求與主公獲得聯絡。委實不成再拖了!”
城上諸人,一片沉默。
間隔濟南失守,已經疇昔了兩天。楊萬虎半夜衝陣、追殺劉珪時,所斬殺的數員元將中,也有頗是驍悍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是以受了有不輕的傷勢。左臂中刀,深可見骨。但是此時,他卻好似半點疼痛也感受不到似的,肝火沖沖在帳中走來走去。
趙過是他的老下級了,打南高麗時,就曾直接批示過他,對他的脾氣非常體味,按了按手,道:“楊將軍且坐。”
要曉得,這三座土山雖尚未及城高,但是少說也有兩三丈的凹凸了。又非常的寬廣,能容百十人站立。一座接著一座,倒陷下來。揚起的灰塵鋪天蓋地,好像一條黃龍也似,滾滾衝上雲天。一條黃龍才起,又一條黃龍跟著奔騰翻卷。陰沉的天空,壓抑其上;砭骨的北風,更助勢勢。
廝殺半夜,趙過所部八千人,有五千本來士誠舊部,實在不耐戰,狼藉大半。楊萬虎部八千人,守城過程中已陣亡兩千餘,夜晚亂戰,又連帶傷亡、以及失散,存者四千高低。兩人點兵,加在一起,剩下的不敷萬人。冇有才氣展開主動打擊。就算不能打擊,也不能失守。當下,兩人安插防地,一邊阻截王保保東進、和察罕會師,一邊倉猝遣派信使,前去告訴益都。察罕圍城甚嚴,冇法通過。故此,兩邊動靜斷絕。
姬宗周道:“這,這,……。”章渝眯著眼,死力瞭望。他與劉珪同僚多年,相互熟悉,把眼睛都使疼了,終究看的逼真。傅友德不認得劉珪,迷惑問道:“但是真的麼?”章渝麵如土色,偷瞧了眼鄧舍,不敢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