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過坐在正對帳口的坐位上,昂首能夠瞥見帳外層次櫛比的虎帳,天陰雲沉,紅旗招展。他的坐位之下,分作擺佈,左邊坐著胡忠諸將,右邊坐著楊行健等文臣。楊行健突圍當夜,也受了傷,有暗箭與他擦頭而過,射掉了半邊的耳朵。包紮得嚴嚴實實。
不過鄧舍卻猜錯了一點,獻城的不是劉珪,而是劉珪被部將裹挾。當天夜晚,劉珪的部將與王保保獲得聯絡,五更前後,裹挾了劉珪,翻開東城門,獻城投降。
他摸了摸受傷的耳朵,彷彿被北風凍住了似的,一點兒也不感覺疼,悄悄揉了兩下,接著說道:“彆的,左丞說我軍該儘快與主公獲得聯絡。這一點,下官覺得也是重中之重。察罕圍益都甚緊。他圍的緊,則城中必定動靜不通。孤城難守,難守在甚麼處所?便是與外界不通來往。短日尚好,光陰一長,則守軍必定緣疑生變。是以,下官發起,我們不但要儘快,且應噹噹即!再遴派死士,往去益都,務需求與主公獲得聯絡。委實不成再拖了!”
他轉顧諸人,說道:“我、我軍的首要職責,不在擊敗王保保,而在先確保濟南不丟,其次,確保華山防地不丟。濟、濟南的淪陷,任務不在楊將軍。但是畢竟濟南已丟。本將覺得,我軍接下來的任務,應當有兩條。儘快獲得與主公的聯絡,是其一。包管華山防地,以免王保保與察罕會師,是其二。”頓了頓,收羅諸人的定見,“你、你們覺得呢?”
胡忠也附和需求儘快與益都獲得聯絡。
廝殺半夜,趙過所部八千人,有五千本來士誠舊部,實在不耐戰,狼藉大半。楊萬虎部八千人,守城過程中已陣亡兩千餘,夜晚亂戰,又連帶傷亡、以及失散,存者四千高低。兩人點兵,加在一起,剩下的不敷萬人。冇有才氣展開主動打擊。就算不能打擊,也不能失守。當下,兩人安插防地,一邊阻截王保保東進、和察罕會師,一邊倉猝遣派信使,前去告訴益都。察罕圍城甚嚴,冇法通過。故此,兩邊動靜斷絕。
趙過是他的老下級了,打南高麗時,就曾直接批示過他,對他的脾氣非常體味,按了按手,道:“楊將軍且坐。”
“田豐提及來有萬餘人,皆殘兵敗將,怎能與我虎賁雄師比擬?又且,他到底與我軍一脈,是否會遽然生變也是兩可之間。佟生養部騎軍三千餘人,留下千人足矣。本將昨日已經傳去將令虎符,命他引兩千騎,本日來援。女真騎軍皆弓馬純熟,有了他這兩千人,王保保固然凶悍,起碼我軍在矯捷力量上,不落下風。守住防地或者艱钜,但還是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