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傳聞，當日世家寶趁潘誠反叛，襲我遼西的時候，在李鄴的防地前寸步難進。是以哀歎：以他的失利，徒成李鄴之名。察罕老匹夫，名震宇內。我海東才入中原，正愁冇有人拿來祭刀。他這是在學世家寶，也特地來成績我們的威名！諸公！此番益都之戰，豪傑莫不翹足張望。汪河、孟友德、傅友德，他們的主公皆稱雄江南，亦有霸主之號。本日也便叫他們看看，我們海東、山東的英豪，是有著如何的風騷。”

他與洪繼勳說話的場合，正在府內。邊兒上服侍的侍女聰明，見狀忙去往炭盆中增加了幾塊火炭，用鉗子撩起，火苗竄起多高。室內微微回暖。王夫人也陪侍在側，跪坐榻前，靈巧地捧起薄毯，幫鄧舍搭在身上。

他躍步而出，忿然作色，說道：“李將軍負有重擔。鄙人雖非海東將校，卻也是漢人兒郎。今察罕圍城，彼為胡虜之輩。鄙人與燕王殿下誠有同仇敵愾之恨。如蒙殿下恩準，願引軍下地，與彼死戰！”

察罕為了利誘守軍，在發掘隧道的同時，每日督造壘積土山不懈，作出一幅摩拳擦掌，就等土山堆好、便要展開打擊的架式。鄧舍有樣學樣，也每日抱病巡查城頭，時不時地構造起來一隊大嗓門的士卒，朝城外呼喊叫陣，表示出一種連連得勝後對勁洋洋的姿勢。

傅友德要說不算南邊人，他本籍宿州，在淮泗一帶，處在南北之間。但是他的主上陳友諒，所占有的地盤卻多在江南。本來鄧舍說及“民諺”如此，他就麵現不快。鄧舍如同畫蛇添足似的，又往下彌補解釋了那麼一句，更叫他升起爭勝好強之心。越說“且毋見怪”，他越是不甘人後。

鄧舍霍然起家，洪繼勳等人也隨之站起。洪繼勳問道：“挖通甚麼了？但是與韃子碰上頭了？”汗水流下來，沾入了羅李郎的視線，他揉著眼，手忙腳亂地連連點頭，道：“便在城外，剛過護城河，就與韃子的隧道碰上了！”鄧舍問道：“誰在批示？”羅李答道：“李將軍與傅友德。”

除了堆積土山、發掘隧道，察罕並且較著地抓緊了對城池的圍困。

李和尚道：“咱軍士卒才下隧道不久。末將剛纔聽甕，喊殺聲沉悶。纔不到兩刻鐘，已有多具屍身拖出。半數是元卒。”

“他的軍糧？”

鄧舍微停腳步，轉頭西望，那邊是泰安與濟南的方向。俄然間，一個不好的動機浮上心頭。約莫受了旱雷的轟動，他腦中靈光一閃，彷彿猜出了察罕圍城為何“先鬆後緊”的啟事。但他看了看洪繼勳，卻並冇有把本身的猜想說出來，眼下並非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