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白多黑少，一看人，就跟翻白眼似的。鄧舍重視不去多看，省的引發曲解。親兵隊長畢千牛舉起馬鞭，指著火線，道：“將軍，快到了。”

可不恰是鄧舍。鄧舍位卑，看毛居敬的打扮，乃是元帥級彆，主動拜倒，道：“末將雙城萬戶府萬戶鄧舍，拜見將軍。有勞元帥來迎，愧不敢當。”他冇大名兒，靠近人都呼他舍哥兒，久了，乾脆便覺得自稱。

這等火剌剌的場麵，門卒瞧慣了的，每個標兵回城都是如此，冇當回事兒。兩三個熟諳他的，笑罵道：“你*養的回個城，……。”冇等他們說完，那標兵又叫道：“快點兒趕了百姓，從速入城。關城門，關城門！”

“平壤以北諸地，鄧萬戶有無安定？”

他吃緊忙忙的模樣，惹得鄧舍心頭的疑雲越來越濃，如有所思望了會兒毛居敬遠去的身影，轉頭衝邊兒上的方補真拱了手，道：“不能叫關平章久候，方大人，加快點度吧？”他和方補真不熟，打仗數日，曉得他脾氣古怪，不敢怠慢，客氣裡帶著尊敬。

兩人各自上馬，前後回城。鄧舍隨身隻帶了百十親兵，引來的軍馬卻冇跟著，有人領著折往城外大營駐紮，楊萬虎、河光秀都隨軍去了。

雙城鄧萬戶的名號，守城千戶有所耳聞，曉得他數月間在高麗斥地出好大的場麵。守城千戶問道：“你是何人？鄧將軍安在？”

毛居敬皺了眉，六千人夠甚麼用？關鐸有交代，不得對鄧舍無禮，壓下不滿，他道：“萬戶大抵不知，遼陽城裡屯聚軍馬十萬，城中是住不下了。幸虧城外大營另有空位，關平章叫本將問你，是願駐城中？還是願駐城外？”

高美人夙來自稱小中華，以君子國自居，曉得禮尚來往的事理。也有份大禮奉上，隻是那禮品出乎鄧舍料想，竟送了幾千女子過來。本來是學了在蒙元鐵蹄下苟延殘喘的不二法例，想和鄧舍攀親家。那使者朱思忠所謂：“願配上國將士，今後可與上國如姻婭來往”。

固然有臨戰的鑒戒，正值秋收使節，遼陽東城門出入的百姓仍然很多。亂世糧食比人金貴，一點兒不能華侈。衣衫襤褸的農夫們排著隊，由士卒羈繫著，出城的兩手空空，回城的則或者扛著一捆捆的麥穗，又或者拉著彙集的野菜、馬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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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居敬點了點頭，道：“得意鄧萬戶來信，關平章本意派些軍馬遠迎，不料萬戶來得這般快，……”打量了下鄧舍帶來的軍馬，問道，“鄧萬戶帶來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