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幾天的雨，壕溝裡有水，地上儘是泥。石彈落地，常常濺得麗卒渾身一臉的泥水，不謹慎迷了眼，稍一分神，立即被覷到空子的紅巾弓箭手射倒。

馬麵上的紅巾弓箭手，重視到了這邊的環境，援助火力，壓抑住敵樓麗卒。木板，終究被掀掉了。上邊的麗卒慘叫下落下。

先前的阿誰遼東漢卒衝跳出來，漲紅了臉搶著接令。鄧舍給他二十人，直奔到麗軍敵樓劈麵的城牆段。敵樓上，麗卒吊上木板，齊齊用力，用機索舉起，一點點平搭在城牆上。紅巾守卒想掀翻它，木板頭兒包著鐵，鐵刺橫生，冇動手處，又沉重。劈麵急射一陣，連著三四其中箭。十來個麗卒上了木板。

他費經心機從下風垂垂扳平，又到現在情勢上略占上風。眼看麗軍一步步掉入套中，心頭的滋味難以說話描述。就像是過獨木橋，下臨萬丈深淵，而對岸便在麵前。

鄧舍扶他起來，溫言道：“在我的軍中，隻要懦夫，冇有賤民。”那麗卒賤民身份，出世就必定他是個仆從。受鄧舍寵遇安撫，不由心潮彭湃，熱淚盈眶。

他們中有一二百馬隊，耀武揚威，奔馳到城下，大聲叫喚著些甚麼。鄧舍不懂高麗話，不消猜也曉得，不過乎吹牛、打擊、漫罵、欺侮、勸降之類。

鄧舍感慨，望著城牆上的士卒們，光陰的艱钜，一一見證在他們臉上的皺紋、手上的繭子，他們每一小我，都有一個說出來能夠令民氣酸落淚的故事。

老兄二字，讓這漢卒受寵若驚；不過鄧舍夙來夷易近人，倒冇有給人作假的感受。當下忙不迭道：“可不是。要不是將軍收留，小人這條狗命，早餓死了。”

城牆前的鹿腳給他們形成了費事。盾牌手搏命抵當飛石、箭矢，刀斧手劈砍鑿挖，清理出幾條通道。雲梯、敵樓，順著通道緩緩推動。

“除了死戰，冇彆的體例！而將士們也不須憂愁。本將自有妙策，旬日以內，必有大勝！”

麗軍的敵樓是專門定做的，高度和雙城城牆高度相仿。上邊的高台很寬，每個敵樓高台上都站著四五十個麗卒。弓弩手居前，箭如飛蝗，和馬麵上的紅巾弓箭手相互對射。

鄧舍也是大笑不止。還給弓矢，傲視道：“無膽鼠輩，也敢來和我戰？”爆了句粗口，“老子八百人拿下永平，五千人大破遼西名將，一萬人入高麗，半個月不到，連克兩座重鎮。”指著城外逃脫的麗軍馬隊，“他們算甚麼東西？定州軍報已來，昨日又斬數百人。麗軍第二次退營三裡。諸將士看著，本將數日內必取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