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比昔日。或許在鄧舍的心中，他仍然會因王夫人之前的各種表示，對她有些架空，但是久掌大權，殺伐定奪，他的心態與昔日已經有了截然分歧的竄改。偶然候想起王夫人，他竟不免心動。此心動非彼心動，與豪情無關，純粹“食髓知味”。

“娘子厚意，我豈會不知？”

鄧舍不由再往她身上旁觀。

搶先一人，恰是鄧舍，穿戴便裝，扮作旅客的模樣。為了不惹人諦視，他也冇騎馬，擺佈隻帶了畢千牛、郭從龍數人隨行。一行人進入寺中，鄧舍立足樹下，往殿內殿外張了張，人很多，來來去去，非常熱烈。

次早，她天不亮就起了床，焚香淨身，沐浴換衣，略略用了些飯食，即由兩三個侍婢、七八個家人相隨，前去城外文殊廟而去。

王夫人巧舌辨飾，悄悄帶過此節，轉開話題，說及來意，道：“妾有多日未曾出門，昨夜做夢，夢見了菩薩。俄然想起年前曾去文殊廟許過願，待到夏季，要再去一回，叫化夫君下半年運程順利。現在夏至已過，卻不正到了還願的時候？夫君明日有空麼？要不陪妾一起前去？”

偶爾見一兩個小沙彌或者提著水桶、或者低著頭，倉促忙忙地走過。鄧舍等他們走遠，看擺佈不再有人，閃身進了後院門內。院中一排四五間雅室，隻要一間開著門，門扉半掩，不消說，此必為王夫人地點。他略整衣冠，邁步走入。

“曉得又如何？”

一點酥麻，由腳尖到小腿，再經小腿傳到大腿，好久之前在雙城的某個夜晚曾經生過的事兒，不期然重回王夫人的影象。她臉頰的緋紅很快變作了潮紅。

王士誠大為讚歎，說道：“娘子，女秀才，一點兒不假！老姬也是這麼說的。如此如此。要非有他，俺可不就差點受了老匹夫的勾引！鑄就大錯！……，老田那廝尚且自誇才乾，卻連娘子的見地都不如。來日見他，瞧他羞也不羞。”

他兩人跟著人群，不動聲色地由正殿轉入供奉護法金剛的側殿。

“還願如許的事情，還能改天麼？妾等得及，菩薩等不及！夫君既然有事，自去忙。不去了就是。”王夫人故作不樂。

這處文殊廟在益都頗是著名，承平光陰裡，常有很多讀書人來借地溫書，雅室天然是有的。那方丈冇口兒的承諾，選了最好的一間，請她入內歇息，奉上茶水，本來還想要相陪，說會兒話，見王夫人輕掩檀口，打了個哈欠，那方丈見機，自辭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