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鐸拿得起、放得下，事已做下，就不再招前顧後，轉回案前坐下，叮嚀：“叫東邊的信使出去吧。”

“東牟山救兵方纔出營，鄧帥正在擺佈司催促後續糧草。”

“恩？”關鐸回過神來，自失一笑，心想：“屬不失實，找個機遇一試就知。”問道，“既非洪繼勳有貳心，那麼雙城變在那邊？但是文武反麵？”

“或許在他眼中，老夫便是另一個鄧舍？”關鐸一邊踱步，一邊說道。猜人的心機太難，他轉轉頭又細心推演了一遍全部的打算、細節，下了決計：“就算有詐，最多死一個潘美；我們謹慎點，多加防備就是。”

瀋陽的環境他也根基摸清，和遼陽一樣，派係浩繁。兩個萬戶府不說，隻諸王就有七八個，各有部民；加上大大小小的青軍、乾討虜軍，總的分紅三四個大係。

“隻要肯脫手，僵局總能突破。”關鐸淺笑著說道。

東牟山到遼陽的間隔，略遠於瀋陽。

毛居敬看他入迷，輕聲道：“大人？”

1，嘴上*，辦事不牢。

關鐸沉默，半晌，悠悠說道：“他和姚總管比武數月，穩占上風，雖有地主之利，也稱得上大才了。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嘿嘿，他說的如果然心話，小鄧能得民氣啊。”

可見，“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實為人之常情。不止長的醜，長的年青了，也常常會被人忽視。

“小人請他放心。隻等遼南必然，瀋陽隨便出軍東牟山，大人必然不救，潘美的人頭，就是第一份投名狀。”

毛居敬兩人皆為他的親信，互視一眼，一個想：“宇內群雄並起。”一個想：“南麵稱孤，坐北稱王。”兩人說道：“大人誌當高遠，小人（卑職）不敢妄猜。”

問罷軍容問文武，關鐸道：“文武呢？”

毛居敬插嘴，問道：“洪繼勳有貳心？”

楊萬虎點了點頭，關鐸笑道：“鄧帥身為東路軍統帥，督辦輜重，恰是職責地點。遼南戰事將起，瀋陽蠢蠢欲動，當此風雲際會，……楊將軍，老夫問你，海青何時展翅？你這猛虎，何時閃現虎倀？”

“你如何答覆的？”

毛居敬搖了點頭，附耳低聲，說道：“一個從東邊來；一個從北邊來。”東邊是高麗，北邊是瀋陽；從這兩地來，與其說探馬，不如說信使。毛居敬是怕泄漏風聲，用心如此言稱。

關鐸接過來，拆開密封，短短的一箋紙，四五行工緻小楷。他一目兩行地很快看過，不過講些雙城軍政。軍事上日日練習不掇，內政上各項辦法逐步走向完美。一句話來講，次序漸趨穩定，奇蹟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