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正月，這兩個月，固然地裡頭是空落落的，還冇到蒔植農作物的季候。但是，栽桑、種麻、嫁樹、騸樹、移栽果木等等，卻都非得此時不成。彆的，農家需做的農活，另有修耕具、開水溝、修蠶屋、織蠶箔等等。要提及來，需求做的事情還是很多。

鄧舍忙去看時，見到出來的倒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又矮又瘦，臉上黑乎乎的，雖是寒冬臘月，隻穿了件大褂子，很長，一向拖到了空中。光著腳，穿了雙草鞋。他不知是不是才睡醒，一邊出門，一邊肉眼，俄然瞧見了鄧舍等人，嚇了一跳，掉頭就想往屋裡跑，約莫因為過分驚駭，被門檻擋了一下，頓時跌倒在地。

“這些都乾係到國計民生的要緊大事。民以食為天，不成粗心。吳鶴年很快就會來到益都，你接辦擺佈司以後，先的重點必然要放在這上邊。你體味山東的環境，缺甚麼，給甚麼。要辦的越快越好。”

鄧舍皺了眉頭，說道：“村中的人呢？那裡去了？”有了一個不好的設法，表情沉重地想道，“莫不是全村都毀在了烽火當中？”

“我對農桑不敷體味，但是我看農書上說，春春季候的地步，三十畝必須一人。陳家村丁壯皆無，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耕牛也奇貧乏見，現在稼穡不忙，各種桑樹、果苗甚麼的，馬草率虎地還行。比及春忙，人力必不敷利用，各地府縣有何籌算？可有章程出來麼？”

那兩人拍馬疾走，分道深切村中。過了好久，又彷彿很快，他們彆離返來。下了馬，膜拜稟道：“小人們看遍了村中，一小我也冇有。倒是在村頭瞧見遠處的地步裡似有人蹤，料來是村民們都下了地，正在勞作。”

“喜哥。”

鄧舍頷，說道：“顏公說的不錯。自我幼時，隨父來往黃河南北，及長，又參軍轉戰河南、河北、山西，遠出塞外。曆近十年，所睹所見，北國半壁，幾無樂土。還記得那年黃河眾多，前幾年河南飛蝗、陝西饑荒、山東地動，死者相枕藉，溝塹儘餓殍。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不料古之慘狀，竟重現本日！韃虜，非我族類，虐我同胞。視我以奴，驅之如犬。主公與劉太保之以是起事潁上，非其所願，不得已耳。

“開春就要種糧了，糧種籌辦的如何了？”

早有侍衛把坐騎牽來，鄧舍翻身上馬。小丫頭喜哥還是年幼，和鄧舍說了會兒話，感覺他很馴良，起初的驚駭早不翼而飛。小孩子又獵奇，站在馬邊上，仰著頭，伸手摸了摸馬腿，咯咯笑道：“大老爺，騎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