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行至城中一處酒樓下，張燈結綵，樓上掛很多的燈籠。天氣冥暗，燈籠已然撲滅，映照得彷彿白天。洪繼勳驅逐在外，厥後站了很多人，儘皆常服，冇一個穿戴官袍的。

“哈哈，遼陽行省？臨時非論這遼陽行省的丞相實為我家大人，隻說潘某，名下隻轄一城之地，也敢自稱‘平章’麼？要提及使者來往，實不相瞞，潘某的拜年使者，與我家丞相大人也是相見甚歡。”

“何況，海東地處一隅，孤懸外洋。東有高麗，西隔塞外，南有大海，北有女真外族。外無強援，內有憂患，海東之明日，遠景堪憂。愚直之言，幸毋見怪。”

“如何？”

姚好古道：“如我如許的人物，在海東車載鬥量，算得了甚麼？張公過譽了。”洪繼勳咳嗽聲，說道：“聽聞瀋陽近月，很有些許部落肇事。我海東雖偏僻之地，但糧錢還是稱得上充沛的，如有需我互助的處所，張公儘可明言。”

“南有大海，山東與我隔海相望。山東小毛平章兵強馬壯，素稱富庶，與我家主公同為大宋的臣子，一貫友愛。我如有事，他必星夜馳援，泛海數日可到。張公謂我無強援，叨教張公，瀋陽之援在那邊？”

姚好古與洪繼勳神采不動，心想：“教唆誹謗，這是誹謗計。”

“我主公一呼，千萬人呼應；我主公一怒，千萬裡流血。我有此五利，實不知張公‘物極必反’的話，從何提及？”

洪繼勳與另一人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小可來給張公先容，這一名，遼陽姚公。張先生下午來時，姚公冇在城中，特地趕返來，要與張先生見上一麵。”

酒過三巡，張德裕看洪繼勳等儘管殷勤勸酒，隻字不提它事，終究按捺不住，道：“我家丞相大人，有信呈給鄧將軍，不知鄧將軍？”

那請他赴宴的人，倒是趙過，一身平常打扮，長袖博帶，暮色下，溫馨站立院中，任風冷砭骨，動也不動，涓滴冇不耐煩的神采。看他出來，趙過作了一揖，道：“宴席定在酒樓，張先生請隨俺來。”

“我瀋陽背倚牧場萬裡，交通漠南，可達嶺北……”

張德裕這話，有兩層意義。第一層，模糊點出鄧舍與潘誠反麵，第二層，含蓄申明潘誠的使者曾與納哈出相見。這是他籌辦已久的重磅炸彈，說完了，放下酒杯，旁觀席上諸人神采。

他來個反戈一擊。

“鄧將軍大小百餘戰，勝多而敗少。常勝之軍，常常亦驕兵悍將。兵法雲：不患敗，患勝。此三弊也。諸公當然賢者，然對勁臨時之失勢，看不到將來之**，此四弊也。有此四弊，即便主明，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