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城中住民前來湊請,吉安侯卻在府中盤桓來去,哀聲感喟、愁眉不展,非是他不肯遣人去請苗域三婆,而是苗域三婆斂跡世俗已稀有十年,他底子就不曉得她們在哪,怎生去請?
“我可捉妖!”
“兩位客長,有何叮嚀?”李掌櫃跑過來,臉上堆滿了笑。
未幾時,便已來到門口,放眼看去,但見門前黑壓壓的聚著一群人,此中有兩個漢人站在懸榜前,一男一女,男人年約十七八,麵相淺顯,背上負著一把厚背闊刀。女子倒是個小娃兒,約模十來歲,兩隻眼睛極大,梳著兩縷羊角辮。
“當真?!”
尖角已不見,唯餘一枚鐵丸。
便在這時,府外聲音突地一斂。
“定是貓鬼來了,難怪如此短長……”
稍徐,吉安侯彈壓住人群,將二位仙師引入府中,命府衛看茶上酒,那背刀者見座中有好酒,誠懇不客氣飲將起來。
江湖有言,蜀中的木工,湘西的賊,苗域的婆婆,邙山的鬼。數萬裡苗疆,養蠱者無數,但若說蠱術大成、入迷入化者,唯有苗域三婆。
吉安侯耐著性子,皺眉道:“我便是夏城之主,不知小……”
小女娃打斷了吉安侯的話,單手叉腰,度著方步盤桓於人前,揮動手,大聲道:“此妖窮凶極惡,乃是一隻千年黑貓,可吞人神魂、食人骨肉,又曉竄改,日顯為貓,夜生雙翼化為鳥,呼吸千裡,凡人難敵。我與兄長追它已久,不想這孽障竟逃到了苗域夏城!”說著,麵露悻悻之色。
“掌櫃的,費事您把酒也添滿。”
小女娃抹了一把嘴,淡然道:“城主客氣,仙師不敢當!我與兄長師承於龍虎山正一教,師尊名號不敢言,乃是張真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劍簪,漫不經心的在桌子上戳了戳。
妖者,異於常也。
“什……甚麼蹊蹺?”小青侯埋頭吃麪,說話囫圇不清。
“兩位仙師本來在此……”
小青侯扔給李掌櫃一綻銀子,即去院內見李錦蘇,稍徐,去而複返,出來吃麪。
“哼!”
是以,雖說壽長千年,但若與人類相較,大半生皆處於迷濛,故多夭亡者。不過,大道至公,有其失必有其得,妖類一旦蒙生陽相,陰陽合濟之下,便可呼風喚雨、比肩風雲,有諸多神通。
“咦……”
這時,身後陽光一黯,幾道斜長的影子透出去,三人神情一怔,倉促轉頭,隻見那府衛首級率著一群頂盔貫甲的甲士鵠立於門口。
少傾,府衛首級急沖沖出去,稟道:“侯爺,有人揭了懸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