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得一夜廝殺,他的眼睛敞亮如星。
青衣小廝胡亂掙紮,青陽唯恐再傷著她,隻得撫淨草叢中的露水,將她漸漸放下,小小的一團。
青光爆閃,黑影煙散,青陽皺著眉頭,望著遠方。
隻是,她現在身受重傷,渾身乏力,青陽劈手便將她的月刃給奪了,扔在地上,故作冷聲道:“天下萬物,不過陰陽罷了!再則,現在你尚未長成,耳際鬢毛也未生,有甚希奇!何況,醫者父母心,權宜之下,也不為怪!”
青陽站起家,走到潭邊凝目一看,潭邊的青草已被燒得焦黑,潭水卻還是清澈,一眼便可見底,那滴血珠已經消逝不見。
青陽坐在地上,發眉皆白,嘴裡噴出了熱氣,刹時又結成了冰雪。小山鬼躲在他的身後,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青陽,青陽……”
青陽滿心迷惑,愈想愈含混,乾脆不再想,一心隻顧追隨即將散去的暮氣。誰知,此念方下,他念又起。擰起葫蘆看了看,另有半壺酒,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喃喃自語:“如果把葫蘆給了你,我也活不了。”
“死了!”
悄悄的河水如涓默流,河邊的青李道,如同鬼域路普通死寂森然,彎曲折曲的,一眼望不到頭。
青陽上前扶起她,問道:“傷在那邊?”
“你不說話,就不會死。”小山鬼倒底心善。
“色鬼,我和你拚了!”
青陽暗鬆一口氣,見她已暈疇昔,也顧不得那麼多,便拾起月刃,抱著她大步向林道深處走去。不想,剛一邁腳,她便醒來,弱弱的看著青陽,說道:“放下我,去救大蜜斯,那狗東西妄圖大蜜斯身上的活人暮氣,想,想……”
“說人話!!”青衣小廝眨著眼睛,聽不大懂。
“你真不該出來。”青陽聲音降落,心中空空落落的。
悠悠的風從西刮到東,也將麵前的暮氣刮散,青陽頓住腳步,放眼看去,已繞至青陽鎮的正麵,青陽鎮的後背是青陽山,正麵是護鎮河,兜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吊橋畔。
壺中藏有他的影象。
徐姬指著左胸的傷口,言語混亂,眼神蒼茫,像個小孩子一樣鎮靜無助:“為甚麼?我做錯甚麼了嗎?”傷口,一劍穿心,一箭鑽心。新血未止,舊血又流,紫玄色的血液爬滿了半個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