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不顧趙錦之感激的目光,自顧自持續說:“我這也不缺甚麼,卻少個伴兒,整日冷僻清的。不如,你陪我住三日如何?”
想到繡坊另有很多賬目要清,且本身半天不見人影,莘子必定急得像熱鍋螞蟻,趙錦之絞儘腦汁開端想如何推委燕然的美意聘請。
想到那刻崩潰的情感與反應,趙錦之好輕易能讓本身安然麵對燕然,這會子又有些難堪了。
俞莘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蹙眉望著趙錦之:“錦姐姐,可找到你了,你怎會在聚月樓?”
“哎喲,幾天冇見,趙女人這繡坊還改名兒了呀。本來那西嶺一名怎的了?怕是衝撞了四王妃的聖名,見不得光了罷!改了稱呼,果然連屋子都敞亮了很多呢,甚好甚好!”陳夫人坐在堂內的客椅上,挑著細葉眉,翹著二郎腿,笑裡藏著刀。
燕然頓了頓,抬起眸子,淡笑著說:“你是在體貼我?”
趙錦之咳嗽一聲:“我們現在是街坊鄰居,天然體貼。”
本想悶頭扒拉米飯不理睬燕然,何如兩人對坐的氛圍實在有些奇詭,趙錦之考慮再三,想夾塊排骨給燕然,但是想了想還是放入了本身碗中,清清嗓子道:“聽順兒說,你前兩日去了芙蓉鋪?”
趙錦之驀地夢醒,一骨碌坐起來,環顧周遭這疏疏朗朗的傢什布落,又順手拉開窗幔,頓時燦燦的陽光自無遮攔的窗中撒入——大略是在三層的閣樓之上,望下去三河鎮的娟秀風景儘收眼底,淇水款款而行,披上日光波光粼粼,兩側的民居粉牆黛瓦,密密疏疏。而更遠處則為環著淡淡白霧的青山遠黛,江南揚州的風景若畫若仙。
“你如何在這裡是嗎?”燕然的墨發高高挽起,回身暴露一截玉藕般的脖子,左肩上有粒淺淺的硃砂痣,在紗衣之下若隱若現,正如其人普通魅惑而隱蔽。
天然,燕然冇給她這個機遇。
燕然望著滿臉當真的趙錦之,噗嗤笑了出來,穿堂而過的清風送來些花草河水的暗香,來往行人的聲響恍惚可聞。
趙錦之接過巾子,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悶悶地轉歸去穿好鞋子:“對不起,我將你認做她了。”
趙錦之滿臉黑線,公然高估她了。
趙錦之亦見機,隻好閉口,複又想到些甚麼,遊移著說:“對了,忘了奉告你,我那繡坊改了名兒,我呢,腦筋也不靈光,思來想去,還是用了你的‘錦雲’一詞。有甚麼能幫到你的,你可固然開口,我得感謝你。”
聚月樓的閣樓寬廣而大氣,並未當作儲物間而燒燬,瞧著安插倒像是做了燕然本身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