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柔肩,烏黑胡服包裹下的雙腿長而筆挺,窄口的衣袖愈發顯得其清臒。然這風味卻與清臒二字全然搭不上邊,其左手抱著右手肘,右手食指如有若無地扣著下頜。
錦雲繡坊。
燕三娘笑意盈盈地轉頭,望著趙錦之的眸子,幽幽道:“現在喚作‘聚月樓’。”
趙錦之被膈應得一陣雞皮疙瘩:“誰是錦兒……你起的都是甚麼名,清楚是在玩弄我。”
“活膩歪了,想養老。”燕三娘嬉皮笑容道,還伸脫手指勾了勾趙錦之下巴。
“喲喲喲,冇看出來我家錦之魅力不凡啊,竟還引得如此大美人千裡迢迢追來,嘖嘖,真是戀慕煞小女子也。”
見趙錦之冇說話,燕三娘抿唇一笑:“既然籌辦改名,不若我替你起一個好了。”
那匾兒早已被趙錦之亂斧劈成燒火木料了,這會兒正橫屍廚房……
身影的仆人輕笑一聲:“我冇做過梅菜扣肉餡兒的包子,可好吃?”
還是背光,看不清。
趙錦之說著,心中暗自測度,難不成這燕三娘如此斤斤計算,隻為了那晚白吃白喝了以後不辭而彆便千裡來索債?這也太駭人了罷!
趙錦之皺了眉頭,有點兒眼熟。
“你,你,你……”趙錦之不知該用甚麼言辭描述現在的表情。
燕三娘抿了唇笑,端著瓷杯一口飲儘,又拿眼睛瞅著趙錦之:“那晚也冇見你這般拘束,現在卻又客氣甚麼。”
燕三娘目睹著趙錦之麵上出色,心中不免暗笑,起家踱到大門口:“我本就是四周飄零之人,西域、長安、晉中,唯有這江浙一帶還未涉足,剛巧聽聞你便是廣陵一帶人士,我便生了這個動機。再者,長安那酒樓買賣太好,整日裡忙繁忙碌的,我本就早想盤出去了。”燕三娘深吸口氣,望著門外小橋流水,清風朗日,笑道,“公然是溫潤之地,與中原全然分歧。”
趙錦之還是一頭霧水,似信非信地跟著往外瞧,目光掃一掃的,驀地定在橋對岸那三層的酒樓,烏壓壓地圍著很多人的門口還冒著早點的騰騰白霧。
燕三娘一愣,公然高估了這女人。
“彆彆,我可真冇甚麼意義。”燕三娘勾著唇角,略略抬頭,清臒的下頜弧度極其都雅,“我看你這清清冷冷,不如叫‘客來繡坊’?還是大氣些,‘盛昌繡坊’?我看‘有家繡坊’就不錯,”燕三娘越說越來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條縫,“你說呢,錦兒?”
“你你你,你誰啊?”趙錦之一腳跨在門外,一邊謹慎翼翼地問,若一不對勁她便扯嗓子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