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坐在門檻上的光陰彷彿過得分外冗長，它與周遭的河水、與融融的月光夜色、與不遠處飛簷鬥拱的聚月樓一齊，成為一副斑斕的畫卷。

走進聚月樓後，趙錦之一眼便看到福仙繡坊陳老闆那圓潤的身影，與月前所見一家人其樂融融一起用飯截然分歧，此時的陳老闆一人一酒，幾碟小菜，竟顯得有些落寞。

固然從張景榮口中得知其果然與陳夫人有那麼三兩□□，但被其輕描淡寫地帶過，更說成是本身萬般無法之下的對付之舉。

趙錦之瞪她一眼：“能夠了啊，酸甚麼酸。”

趙錦之本想一口回絕，隻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似的就揉著惺忪的眼睛跟著順兒一道疇昔了。

“聽聽這語氣，如何恁傲嬌呢。”楚泠可謂一語道破天機。

趙錦之癟了癟嘴：“她如何不本身來？”

好輕易送走了這瘟神，趙錦之又在門口盤桓了半晌，望著河對岸聚月樓燈火透明，人來人往的，竟有些不知所措。

很多蓮花燈閃著透粉的燭光紛繁聚在聚月樓邊上的河水中，燈火交相輝映，又有幾個妙齡女子笑著鬨著從麵前跑過，趙錦之邁不開腿，亦扯不下這個臉，隻能老誠懇實地坐在門檻上，望著暗夜中亮堂堂的聚月樓發楞。

燕然不動聲色地歎口氣，拿著已然乾枯的狼毫在墨上舔了舔，藉著爍爍的燭光，略一考慮，便在頎長的字條上寫下行字，一隻白鴿咕咕叫著飛上桌麵，她將紙捲了卷，塞入其腳杆上縛的筒子，摸著其羽毛，輕聲對白鴿說：“糯米雞，可乖乖地送到程大人手上，如果出了差池，我可真把你做成糯米雞。”

趙錦之白了她一眼：“說說你吧，春儀班的新角兒教得如何樣了？若她能挑梁，你也能輕鬆很多罷？”

而現在，懶懶坐在閣樓窗台邊的燕然麵龐還是安靜，望著趙錦之恍惚的笑容，她想，如果身邊的人是本身就好了，兩人能推心置要地說話，而本身剛好也隻是一個淺顯淺顯的女人，與趙錦之聊聊家常，說說苦衷。

“好香啊。”趙錦之不由得讚歎。

“她說……噢，對了，她說，你既然不去找她，她隻好來請了。”

不知何時，楚泠已坐到了趙錦之邊上。

小順兒麵有難色：“這……掌櫃的這兩天彷彿有些忙，小的也冇如何見著她。”

燕然望著趙錦之笑，話鋒一轉，側身指著酒樓另一邊的陳老闆輕聲說：“他和他家夫人的醜事，我可都曉得一些，隻是不曉得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