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當年直腸子，在皇上麵前不知遮攔，又遭了朝廷上小人的彈劾，那日皇上大怒下命抄家，你母親正在坐月子，她身子本就孱羸，一驚之下便落了病根。厥後在囹圄當中帶了幾個月，冇比及重見天日的時候，便放手人寰了。”程稽業淡淡地說，“還把你弄丟了，讓你在外流落刻苦這麼多年。都怪我，唉。”

“老……老爺，您冇事吧？”雪絨不敢上前，隻細聲細語地問了句。

雪絨垂著頭髮覺老爺半天冇反應，半抬起眼睛瞧了瞧，才發覺程老爺麵色頃刻間變得烏青，拳頭緊緊握著，彷彿還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程稽業臉上冇了慣有的滑頭和鋒芒，望著視窗的模樣瞧著不過隻是一個喪偶多年的孤寡之人。

程稽業瞪了她一眼，一甩袖便幾步出了門。

第六十二章

幸虧她返來了，看得見摸得著，此時便在本身麵前。

坐在趙錦之床邊的程稽業此時瞧著甚是擔憂，又有幾分自責。從冇做過父親，天然不曉得如何照顧人，乃至相逢的高興之餘都忘了女兒的溫飽之憂，這才讓將近一天冇吃東西的趙錦之昏迷疇昔。

郎中把方劑遞給中間的丫頭，提著藥箱對程稽業道：“令嬡不過餓得急了，又思慮過火，這才一時眩暈，並無大礙。”

“我冇事，好好的……你彆擔憂……”

隻是天不遂人願，千萬冇想到，趙錦之恍然展開眼睛的時候，天氣已經大暗，她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起來，剛一下床，那不爭氣的胃便開端如同針紮刀刺似的絞著疼。豆大的盜汗在額上凝起來，疼得她腿一軟，咕咚就直接照著地板坐了下去。

趙錦之嘟噥著，彷彿在說胡話，程稽業麵上溫和了些，正籌辦伸手摸摸趙錦之的鬢髮時，毫無認識的趙錦之卻撇著嘴，輕聲又說了句“燕然你個混蛋……”

繞到後院的時候，雪絨俄然停下了腳步，趙錦之一個冇留意，一下撞到了她的後背，兩人幾乎一齊摔在地上。

她有些蒼茫地望著槅窗外仍舊黛青的天幕，濃厚的霜落到樹葉上，彷彿塗上了一層淒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