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陽暗想，現在的暮離居也早已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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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開著，潔白的月光照出去，恰好灑滿半張梨花木桌。風兒吹過，紗幔悄悄飛起又落下。

千草堂百年大業，醫藥世家，醫術傳嫡不傳庶。固然他自小資質聰慧，習醫極快，但是非論他如何儘力，即便獲得父親的讚成，他也冇法涉略千氏頂層醫學。菀兒視他如兄，曉得他好醫，便暗裡將自個的醫書給他研讀，更幫他坦白偷習毒術一事。

千菀緩緩點頭：“小叔叔離家出走，長老們很活力，爺爺更是一怒之下將他逐出千氏家屬，勾消了他統統曾存在過的陳跡。可三年後，爺爺臨終前在我耳邊留下的倒是小叔叔的名字。當時我才曉得，爺爺和我一樣，非常在乎和馳念小叔叔。”

“小叔叔！真的是你！”千菀跑到千行跟前，衝動地將他看著，恐怕一眨眼又是場虛幻。

“為甚麼？”暮陽忍不住問她。

入夜的月扇坊還是鼓譟。唯獨二樓的甲子雅間緊閉著門，聞不見丁點兒聲響。

千行單獨一人坐在桌旁，身子隱在暗中處，手指卻落在月光裡，手中的白瓷酒杯沐浴在皎皎月光下泛著銀亮的白點。

暮陽隨她看向窗外，天井中一身月白長衣千行搖扇緩行而來。隻一晃神的工夫，身邊人已經雀躍似的飛奔出去。

烈火焚書，他幾近絕望，數次想衝要進火場。若非千菀抱著他大腿又哭又喊，他怕是早已葬身火海。

“木一她們口口聲聲讚歎著仙女兒似的人物，嗬，我當是誰，本來是菀兒。”千行收扇，細細瞧她，“些許年不見當真出落地愈發可兒了，小叔叔幾乎認不出來。”

憶起那不眠不休的三個月，千菀不由蹙起眉頭，“通過那件事，我想，小叔叔必然怨爺爺，也怨千家。也因如此，更果斷了我要尋回他的決計，我不能讓他誤入歧途。”

“自那今後，每一個我派出去的人返來都身中奇毒，且一次比一次奇特驚險，要我花更多的時候去挽救。就如許，他下毒，我救人，交來回回，過了五年！這便是我與他獨一的聯絡。”千菀歎了口氣，“我在救人，可我更想救的人倒是他啊！”

“你安知我把夢冉安排在靜水樓？那但是我的私家住寢，同你暮離居一樣。”閒事聊完，千菀舒了口氣，轉開話題調度下呆滯的氛圍。

他是偏房所出，身份職位遠不及嫡出侄女。這一點，在菀兒出世那年他便已看破。

“廢話。”暮陽笑斥，“且不說你與夢冉是手帕交，單說她現在是個燙手山芋，隨便安設一處，饒是你千草堂再安然也會被你千氏幾位長老發明。你救她，出於姐妹交誼，可長老那你拿甚麼藉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