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緩緩把眼閉上。

唐野邊往外走，邊湊到程夏耳邊，小聲道：“兄弟，跟你籌議一下，今後能不能少在顧念施麵前唸叨阿誰段楚瑜？”

在她看來，顧念施本來好好的，如果不是非被宗城拉著去他那邊給他熬中藥，也不成能半路上出車禍。

如果把身份換一下，假定躺在手術室裡的人是他，她就不難設想，在她存亡未卜的這幾個小時裡，宗城是懷著甚麼樣的表情在等她醒過來。

隨後他又補了一句，“記著了嗎，今後碰到事情先給我打電話。”

顧念施動了脫手，宗城鬆開，她把手緩緩舉高到他緊皺的眉心處，然後悄悄地捋平。

程夏抬眼打量了眼宗城，見他沉著臉情感不明，她嚥了咽口水，接著說：“你在手術室的時候他是一向守著的，剛纔聽護士說你醒了，他就走了，他說過兩天等你狀況好一點再來看你。”

顏懷棠和唐野很有眼力見地分開了病房，臨出去時，唐野還把程夏也叫了出去。

“閉上眼睡一會兒，大夫讓你多歇息。”

護士說要密切察看她的狀況，自她展開眼皮以後，宗城那雙幽深的眸子恨不得在她臉上生根。

顧念施吃力地問：“彆人呢？”

宗城緊繃的臉一點點沉下來，固然人已經被救返來了，但阿誰監控錄相裡的畫麵卻在他腦海裡久久地盤旋不去。

她還向來冇見過他這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他一貫泰山崩於前而不動，那張常日裡冷酷刻毒的臉，現在隻剩下謹慎跟嚴峻。

顧念施聽出程夏的意義，她悄悄點了點頭。

她抿著唇悄悄點了點頭。

宗城：“小東西，你又逃過了一劫，你看，上天待我們不薄。”

宗城看她這模樣，內心疼得將近透不過氣來。

程夏視野躲開，淡淡道：“我感覺有些時候得信賴差人。”

病房內，宗城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念施的臉，低聲問：“疼不疼？”

程夏離他站遠了一點，白了他一眼道：“為甚麼不能提？究竟就是段學長第一時候救了念施，不是二爺。”

他瞥見她喉嚨處動了動，眼底又變得潮濕，他頓時出聲道：“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甚麼都不要想，我就在這。”

前麵那半句，她特地減輕了下語氣，模糊透著一絲不爽。

程夏越想越是脊背發涼。

唐野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這胳膊肘子不能往外拐，事發的時候，阿城給顧念施打電話一向占線，就算冇有段楚瑜，阿城也會把人救出來，並且會比姓段的行動更快。車禍不是偶爾，是背後有人用心搞鬼要顧念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