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施循著那聲熟諳的降落嗓音，漸漸扭過甚來，看到宗城臉的頃刻，眼睫悄悄一眨，眼角有濕意湧上來。

她往另一邊扭了扭頭，看到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的程夏，她微微蹙了蹙眉，吃力地把眼裡的淚水憋了歸去。

ICU門口有護士進收支出，常常有人出來，宗城的視野便緊盯在那人臉上。但醫護職員都行色倉促，每次從門口顛末，連頭都不抬一下，更冇法從他們那一張張早已經接管了存亡無常的臉上判定出ICU內裡產生的統統。

護士說她又睡了，能夠試著喚醒她，但宗城的聲音又沉又低，像是恐怕驚到她。

顧念施看到那張沉冷的麵孔再也冇了常日裡的沉著，他彷彿想伸手碰她的臉，但手伸出來，卻冇有能夠觸碰的處所。

那聲龐大的轟響像是她生命的停止符，統統戛但是止，她的這輩子，要結束了，再也見不到他了。

在ICU裡睜眼的那幾秒鐘，她見到的是一片紅色，哪怕她聞聲護士在跟她說話，可她並冇完整認識到她被救返來了。

顏懷棠上前一步揪住護士的胳膊問。

“顧念施”

顏懷棠和唐野對視了一眼，同時彆開視野。

他這點動靜，就是普通睡覺的人都不成能被喚醒，如許叫下去，不曉得叫到甚麼時候人才氣醒。

她還是閉著眸子，但被夾著的右手，食指悄悄動了動。

他乖乖地又把煙塞了歸去，又抬眼看了看時候，沉悶地來回踱步。

唐野見不得女人哭，他忍不住出聲勸：“你不消多想，呈現這類環境，宗家任何一個保鑣，都會這麼乾，這是職業本能，換誰都一樣，你彆自責了，你能醒過來，已經很短長了，相稱於救了阿城半條命。”

螢幕上的心電圖起伏狠惡。

“護士，如何了？這是去哪？”

“顧念施”

顧念施仍然闔著眼，宗城緊靠在床邊坐著，眼睛緊緊盯著顧念施，她臉上還帶著氧氣麵罩，手上還輸著液，手指還被心電監測儀器夾著。

宗城身上渾身的血流像是一點點規複了活動，他上前兩步，垂眸看著那張慘白脆弱的麵孔，沉聲叫道：“顧念施。”

“真醒了！”

顏懷棠接著勸道：“阿城從不虐待本身兄弟，常遠的命也是之前阿城從槍口上給他撿返來的，常遠這麼做，是他的挑選。跟你無關，彆多想了。”

在乎識落空之前的那一秒，她腦海裡隻要一個動機，她好悔怨冇有留下再陪他一晚。

唐野看了眼宗城，從口袋裡取出了根菸來，剛想給宗城遞疇昔，程夏扯了他一下，“病院不準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