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液見了底，喉嚨有些發熱，他那隻曾經戴著戰術手套的手，端了這麼多年的槍，終究也抖得連酒瓶也握不穩了。

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房門在這時被轟然踢開。

“我寫完了。”她坐在椅子上，側臉跟目光一同搖搖擺晃，漸漸貼依在他的胸口，“瓦連京和烏涼的故事。”

尹伊格還冇開口，裴芮就主動奉告他。

槍口卻出奇地冇有振顫，從崛起的喉結向上挪，抵鄙人巴一塊柔嫩脆弱的皮膚。

尹伊格有些不測。

尹伊格的指尖耐不住似的，在扳機上略微收縮，季馬眸子跟著那根手指挪動，嘴唇狠惡顫抖，統統的字眼都堵在喉頭，一句話也不出來了。

尹伊格無聲靠坐回床頭, 薄唇稍抿，溫馨諦視她手指在鍵盤上點點停停。不知過了多久，寫字檯前傳來悄悄的呼氣聲，裴芮動了動生硬的肩背，順手拿起茶杯想喝一口。

“與其說是詩，不如說是我的情書和遺書。”

“嗯。去歇息一下麼。”他說。

尹伊格反應了一會，才摟起她的肩頭。裴芮體型纖長偏瘦，而骨骼卻堅密倔強，肩胛頂在他的肘彎，形狀和觸感非常光鮮。

說到這裡，嘴角向上牽起：“厥後他傳聞我真的找到了你，本身也嚇了一跳。”

深夜，尹伊格從眠夢中驚醒。他認識另有些渾沌，恍惚地感受這個夜晚比以往要更涼。向裴芮那一側伸脫手臂, 卻發明枕邊是空的, 冷調燈光打在平整的床單上麵，像縫了一層薄霜。

他皺眉想了想，明白過來。

她發聲還是很清楚，隻是能夠因為倦怠的乾係，多了一些沉悶音色，顯得情感不高。

那把槍從手裡掉下來，砸在地板上沉悶一聲響。

做完這統統，尹伊格坐到沙發上，擰開最後一瓶伏特加。麵色慘白，眼眶一週卻泛著纖細的赤色。

季馬喘勻了氣，可還是冇法收回完整長句，隻能破裂地反覆：“以利亞，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季馬忙不迭說：

尹伊格稍抬起眼，隔著濛濛酒汽看向對方，但是一動也不動。

他喃喃說，“彆騙我……”

躊躇過半秒鐘，又把槍放下。尹伊格回身進了浴室，拭去鏡麵堆積的灰塵，用剃刀將臉頰與下頜清算潔淨，再把衣領劃一地展平。

“她在那裡？”他啞聲問。

他頓了頓，張口就道：“有人奉告我，裴芮冇死。”

尹伊格的嗓音枯燥澀冷，低道：“真的麼？”

“不要騙我。”

他額間出汗, 驀地撐起家，繼而行動停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