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他再次展開雙目,曾經烏黑如墨的長髮,早已化為了根根銀絲。
是以他選了另一條路,化形於外,強行凝丹,哪怕為此支出代價,也在所不吝。
換好衣物,他取了些丹藥服下,就解下髮帶,盤膝在榻上坐好。
李靳給他備下的衣物也都是他慣常所穿的白衣,他的衣衫上已經沾了血跡,就先換了一身。
換上一身純白新衣,他不再將一頭及腰的銀髮梳成能夠帶冠的髮髻,而是僅僅以髮帶輕束,垂在身後。
這個彆苑孤懸鎮外,安插高雅,非常清幽,還種了很多竹子。
他們在空中飛翔,直至出了雲澤山的範圍,到了青池山統禦的地界,李靳才引他降落在山下鎮子上的一處彆苑裡。
但他已經死去三十六年,世事更易,很多千頭萬緒亟待他理順,他並冇有三年能夠安然修行。
它急著煽動翅膀,飛到半空,卻隻能團團轉著,不再能越雷池半步。
但是心法運轉卻更加敏捷,流過周身經脈,轉入丹田,再迅疾進入經脈,毫無呆滯,涓滴穩定。
因著霜絕心法,當年若不是路銘心徒手挖去他的金丹,哪怕中毒經脈逆行,他也有會一線朝氣。
李靳聽著,雙目頓時就亮了又亮,不是為了他的包管,而是沉醉於麵前美色:“我就說那些空有皮郛的小傢夥們,風韻不及你萬一。”
李靳帶他出來後,又籌措著給了他療傷的丹藥,護身寶貝,乃至穿戴的衣物等等,事無大小,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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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處的金丹,已經再次健壯,冰藍色的光芒,乃至比之前更加純粹奪目,但是跟著靈力運轉,丹田中那如影隨形的痛苦,卻再也不會消逝。
不過凡修比之道修更插手世,各大世家不但修煉,也多參與政商,鼎盛的世家乃至參與諸國紛爭,算是一方諸侯。
顧清嵐和他訂交多年,早風俗了他語出驚人,對他說的這些話,乾脆就當耳旁風,又說:“李道尊分開青池山已有幾日,還是莫要在此處遲誤。”
那些艱钜流入丹田的靈力,卻在這極度的痛苦和折磨中,凝整合初具雛形的虛幻圓團,抖擻出模糊的冰藍光芒。
顧清嵐的道法,向來冷絕天下,也向來慈悲為懷,不傷一草一木,不動毫末生靈。
他卻並未放棄,反而趁著這陣劇痛,將靈力係數導入此中,霜白的薄唇緊抿,不過數息之間,額上已排泄了大滴盜汗。
說完他收回目光,帶上拿在手中的一頂白紗鬥笠,回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