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不但法力儘失,還連個淺顯人都不如,不過這麼動了一下,丹田處就痛如刀絞。
顧清嵐沉默了半晌,修士劍如其人,佩劍被拿去拍賣,乃是對死者極大的欺侮。
這是雲澤山寒疏峰上,他常打坐之地,再熟諳不過,他身故以後,卻成了他停棺之所。
李靳看了,卻印證了甚麼猜想,當下又笑了下:“我來了看你金丹已失,就道公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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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嵐看了很久,才輕歎了口氣。
顧清嵐這才轉頭看了看他:“已過了三十六年?”
顧清嵐的佩劍,是他師尊朔元真人親手為他打造,共同他萬中無一的冰係靈根,連劍鞘在內,通體潔白如雪,名為湛兮。
顧清嵐冇有再多說,他自從上了雲澤山,先師對他珍惜有加,同門師兄弟敦睦和睦,長輩更是恭敬有禮。
哪怕是他脾氣一貫冷酷,這一句“多謝”,說得也是發自肺腑。
他說到這裡,實在已經說得差未幾了,李靳不敢再詰問,又引他吐血,趕緊就閉了嘴。
他最後所見的景象,是她不再看他,轉向本身掌心的金丹,那目光專注又熾熱,彷彿孩童終究獲得了朝思暮想的珍寶,因而其他的甚麼,儘數能夠如廢料般丟棄。
她提起那隻昔日裡替他研磨,幫他綰髮的手,五指成爪,硬生生插入他的丹田。
李靳當下就嚇得不敢吭聲,倒是顧清嵐抬手用衣袖不在乎地將唇邊的血跡擦去了,接著開口:“這裡還是雲澤,她也還在雲澤,你來重生我,她此時定然不在。”
他當日道隕身故,場麵那樣慘烈,雲澤山卻並冇有究查出一個成果,反倒是李靳,三十六年來用靈力灌溉雪靈芝,換他重回人間。
雪靈芝能起死複生,卻不能重塑金丹,更何況他的金丹是被人硬扯去的,丹田經脈也是一團糟糕。
他既然說了路銘心不再是他的門徒,提到她的時候,就直接以名字相稱。
瓜子是在雲澤山下的雲來鎮買的,酥脆鮮香,口感極佳,用來打發時候再好不過。
固然曉得他現在身子糟糕得很,李靳還是忍不住皺眉:“我給你備下了閉關的處所和丹藥,不管如何說,你還是先療養一下,這麼動不動就吐血也是不可。”
他又輕聲問:“外界對我的身亡,有何傳言?”
他語氣仍舊冷酷,李靳聽了結動容,很久才輕歎了口氣:“你遭遇如此大難,我又怎能束手旁觀,不過儘道友本分罷了,你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