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盛帝笑了，笑得諷刺：“你已經在朕打算的線路上了，不是麼？”

“賀子行現在如何樣了？”她俄然想起了賀子行，因為她總覺在昏倒中曾見過他。

“我是如何了？”黎青鸞撫上額頭。

冷意爬上兩人的脊骨，昂首一瞧，雪花不知何時從窗戶中飄落出去，灑上兩人的肩頭。

“但是……我還未向陛下道彆。”

賀歲安一怔，隻能眼睜睜看著賀子行排闥而入。

不一會兒，國師便從殿內出來，對上春花不捨的眼神，拍拍她的頭：“走了，好徒兒。”

“你中了起死複生之蠱毒。”老國師感喟一聲，“有人以命換命，讓你起死複生。”

看著衰弱的黎青鸞，他漸漸起家，跟著他起家，那一滴淚畢竟是砸在了她的手心，但瞬息間卻又無影無蹤。

那年幼年。

不知何時，長盛帝向來結實的身子骨悄悄已佝僂起來，在身量大大超出女子均勻程度的黎青鸞麵前顯得衰弱而萎縮。

她予他重生，現在也該他把這條命還給她了。

她有些可惜，蹲下身去拾花，拿著一帕子滿滿鐺鐺的花瓣起家之際，她卻撞進了一雙標緻的桃花眼。

撞上黎青鸞的目光，他纔講賀子行的出身緩緩道來，他疇昔餬口在暖和的罐子當中，竟不知向來馴良的父親竟會對一個季子痛下殺手。

“不，我不曉得。”黎青鸞看向他，“到底產生了甚麼？”

“但是啊，我的父皇。”黎青鸞淺笑，像一個憐憫的神祗，“您也在兒臣打算的線路上，不是麼？”

“謝霽半生殺孽無數，本不配跪於此求您。但吾妻已離世，故而覥然來求。願以此身換她命，望她平安然安，平生順利。”

“孃親，下雪了。”她倒在了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我來尋你了。”

她原是不知他與鎮國公的那攤子爛事，鎮國公隻說他被人所害，多謝她援救，詭計再次帶他回府，可卻被她攔下，自此他在身側一呆就是這麼多年。

他來了，春季也來了。

黎青鸞倒是擺了擺手，表示他退下，因為她連一句話也吐不出口了。

黎青鸞垂下眼眸：“好自保重。”語罷，她回身就要分開，可卻聽得身後的人幽幽道：“彆覺得我不曉得，你的皇位是如何來的，我是殺了你，可你又殺了誰？”

彷彿隻要繁忙，才氣讓她忘懷那些接連拜彆的人，那些慘不忍睹的過往，另有那些血淋淋的究竟。

“四殿下病逝於牢中。”有人來回稟黎青鸞。

黎青鸞張了張嘴，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身形肥胖，神采慘白至極，活脫脫一副病美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