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冇動,更冇傻到去開門,聲音也沉了下去,帶著點毫不粉飾的調侃:“秦蜜斯,這前後腳根得夠緊的。你們秦家是屬獵犬的,鼻子這麼靈?還是說,剛纔在荒地裡堵我們那幾位,就是你放出來探路的?”這話問得相稱不客氣,直接把臉皮扯開了點縫。
廠房裡,張俊和林雪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敏捷變涼的屍身,氛圍裡那股子帶著濃厚謾罵意味的黑氣一時半會兒散不掉,都感到一股子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一追一逃,在荒地裡玩命疾走。周乾那巫術跟聞著血腥味的瘋狗似的,咬得死緊。張俊的陽氣一次次炸開,滋擾對方的鎖定;林雪的陰氣玩命地諱飾蹤跡。
周乾!這老東西親身追來了!
不是周乾的人。
張俊冇吭聲。秦家這葫蘆裡賣的甚麼藥?前腳派人下絆子,差點把他們倆交代在那兒,後腳就跑來送暖和、談合作?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美意。可她說的也是實話,阿誰灰袍老頭強得不像話,周乾又是個瘋子,再加上能夠還藏在暗處的其他權勢……他轉頭看了一眼沙發上氣若遊絲、神采慘白的林雪,又感受了一下懷裡那塊還在持續發燙、指引方向的銅片。秦月瑤這女人是毒蛇,但眼下,彷彿隻要藉助這條毒蛇,纔有能夠靠近阿誰要命的本相。與虎謀皮,總比被一群狼直接撕碎了強。
公然是阿誰黑罈子!
“前提?”他走到門邊,手搭在冰冷的門鎖上,但冇擰開,聲音冷硬,隔著薄薄的門板傳出去。
林雪腳下絆了一下,部下認識捂住心口。不是兜裡的晶石,是貼身戴的阿誰小墜子,這會兒正絲絲縷縷地往外冒著一股暖意,不燙,卻很實在。
就在兩人剛感覺後背那股子針紮似的鎖定感弱了那麼一丁點,前頭稀稀拉拉的樹影裡,幾條人影跟班地裡冒出來似的,悄冇聲地擋住了來路。
“這邊!”林雪猛地拽了張俊一把,硬生生偏離了碎片指的方向,一頭紮進更荒、連路都冇有的野地裡。
最清楚的,是罈子正中間偏下一點,有個特彆刺眼的標記。亂七八糟的線條繞來繞去,不是方也不是圓,不是畫也不是字,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乎和老舊。
張俊把她謹慎翼翼地放在獨一一張看著還算完整的舊沙發上。林雪臉白得像紙,嘴唇都發了青,身子節製不住地輕微顫抖著。他不敢擔擱,手掌從速貼上她後心,純陽氣勁放得又緩又輕,像溫水似的漸漸往裡探,想把那些到處亂竄的寒氣給籠住,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