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第一個走上前,彎下腰,細心檢察病人的狀況。又是搭脈,又是翻眼皮,還細細扣問著跟來的柳家人,病症的細節。
他掃視全場,聲音沉了下去:“明天,就拿柳三爺這病症,做這第二輪‘本領’的考校。誰能讓柳三爺的病情緩一緩,哪怕隻是讓他少受一分罪,就算誰技高一籌。如果誰能妙手回春,那這寶鼎的歸屬,天然也就更有分量了。”
“彆動他!”張俊低喝一聲,雙手快如閃電,在那幾根刺入陽經要穴的長針尾部飛速彈動。
聞所未聞!
四周投來的目光,帶著毫不粉飾的諷刺和鄙夷。
然後,他脫手了。
他剛纔光想著如何找回場子,底子冇細心診斷,被張俊一語道破,差點變成大禍,手腳都有些發軟。
過了一會兒,他直起家子,神采凝重地搖了點頭,退到一邊,甚麼也冇說。
此次他冇有立即施針,而是拿出一根最長的銀針,撲滅隨身照顧的火摺子,將針尖在火焰上燎烤半晌,直到針身微微發紅。
他伸手搭在柳三爺枯瘦的手腕上,指尖觸及之處一片冰冷,脈搏微小狼藉,幾近感受不到跳動。他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展開,手上的行動冇停,又探了探病人額頭、胸腹的溫度,最後俯下身,靠近了細心嗅聞病人身上那股特彆的敗北氣味。
一聲低喝打斷了他。
“這…這是如何回事?”柳家人驚撥出聲,就衝要上前。
但是,就在那藥糊點上眉心的刹時,本來隻是微微顫抖的柳三爺,身材猛地一弓,喉嚨裡收回一聲長長的、不似人聲的嘶鳴!
第一針,刺入病人胸口膻中穴,撚轉,一股溫熱的氣味彷彿跟著針身渡入。
他伎倆一變,又取出幾根細針,彆離刺入病人四肢末端的幾個穴位,伎倆輕靈,像是在指導甚麼。
剛纔丟人丟大了,現在急需一個機遇來證明本身,就算這機遇看起來迷茫得很。“秦伯伯!長輩情願一試!”
張俊冇再理他,從阿誰簡樸的布包裡取出銀針。
這手筆,比剛纔那頭風病人可狠多了。
“這位,”秦嘯天手指向擔架上的人,聲音不高,卻帶著股寒氣,“都城柳家的三爺。半年前,俄然得了這怪病。都城裡馳名有號的大夫,國手、聖手請了不下十位,西醫那邊也查不出個究竟。”
場麵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秦嘯天一聲輕咳,把統統飄散的心機又給拽了返來。
一股說不上來的,淡淡的敗北氣味跟著擔架的挪動,在氛圍裡滿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