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降落醇厚的嗓音,一貫的調子,很淡。
陳眠微微轉頭望著身邊的男人,扯著唇,卻說不出一個字,溫紹庭側目看她,眼眸深不成測,溫漠的嗓音蘊著一抹淺淺的慍怒,“走吧。”
“媽,你讓我靜一靜行不可!”
溫紹庭麵無神采地看了袁東晉一眼,遂和陳眠一起回身。
孩子?
“另有身?袁東晉的種?”周旭堯倒是驚奇,又驀地一笑,“挺值得憐憫,老公內裡的女人有身了,她也有身了,難怪前次給我電話會問那種題目了。”
再打,就轉了語音提示。
就真的,那麼恨她麼?
袁老爺子手裡捏著一串檀香佛珠,一顆一顆地轉動著,他微微一昂首,鬢白的眉宇掠過一絲嚴肅,淡淡道:“小眠啊,你當初為寶華支出很多儘力,爺爺都看在眼裡,你嫁給東晉,爺爺也曉得,那小子這些年委曲了你了,但是冇乾係,你有委曲跟爺爺說,爺爺給你做主,好不好?”
袁老爺子乾枯的手捏著茶杯,將茶放在鼻息下悄悄一聞,這才淺淺地抿了咀嚼了一口,嗬嗬一笑,“技術還是那麼好,不像你媽那技術,泡出來的茶粗糙。”
溫紹庭深沉內斂的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陋劣的唇未動,一個嗯字從他的喉間溢位,降落溫漠。
袁東晉深呼吸了一口,沉沉地說:“生下來。”
想當初,溫睿一哭,溫紹庭就耳提命麵地叨唸這句話。
袁東晉想要追上去,但是對上陶思然絕望決然又令民氣碎的眼睛,他的腳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鉛,邁不開。
“陳眠!”溫紹庭一驚,快速伸出一根手臂圈住她的腰,製止了她栽倒在地上。
但是為甚麼,他卻在心慌,那一股慌意從腳底伸展至他的四肢百骸。
——
“要告訴他嗎?”淡淡的口氣,情感難辨。
溫紹庭垂著視線看著病榻上有身今後愈發身形削瘦的女人,斂住了沉沉的眸光。
陶思然的存在就是一個拔不掉的詞,永久卡在她的心頭上!
一如她疇昔這些年,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邁出的每一步,她都對峙到底,哪怕火線是萬丈深淵,她也毫不躊躇縱身一躍。
“這麼做,你會內心舒暢一些?”沉默過後,溫紹庭如是問。
袁東晉開著車,餘光一向在打量著陳眠,何如她隻給他一個削瘦的側臉,眼神都不給一個。
周旭堯趴在床上看著溫睿,一哂:“木木,你二爸呢?”
溫睿稚嫩的聲音,讓陳眠鼻子一酸,眼底有些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