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辭心幸災樂禍地看著宇文睿,心想就算你宇文睿再如何放肆,總不能翻開先皇的棺材本吧,活人如何能鬥得過死人?
七十年前他們尚未出世,當年的顯赫亂世亦隨之煙消雲散,再也無人操心機睬。又有誰能推測這些舊事會成為破局的關頭呢?
第二日和宇文淵用早膳時她便叮嚀親信去宮中藏經閣找先皇在位時的奏章批文。據她所知,彗星種類雖是浩大如雲難以辨彆,但肉眼可見的獨占哈雷彗星一種。哈雷彗星的運轉週期為七十餘年,隻要命人找到七十年前擺佈的案牘,那即便宇文睿再巧舌如簧也對她無可何如,畢竟不能竄改究竟。
“朕不要再當皇上了!你們都是好人,隻要皇後對朕好。”宇文淵扭頭退後幾步拉著玉辭心,他攥緊玉辭心的手,目光當真而篤定,“皇後你放心,朕不會讓好人欺負你。”
“那遵循睿王爺高見呢?”玉辭心麵無神采,冷若冰霜。
她在考慮要不要獨自采納反a攻之際,緊鑼密鼓悄悄安插的心境卻被宇文淵氣急廢弛的吼聲打斷了。
果不其然,宇文淵的行動正中宇文睿下懷,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對著玉辭心玩味實足道,“皇嫂向來冰雪聰明臨危穩定,現在莫非是怕了不成?”
“朕不準你們廢後!”他一步向前將玉辭心護在身後,像個孩子般祈求著宇文睿,“弟弟你不要和他們一起廢後好不好,皇後是朕最喜好的人了。”
柳岩堂不疾不徐地作了個揖,而後一字一句道,“世人皆知皇上神態不清癡若盲童,若他一時冒然退位,定會流言流言頓生,終究群情的鋒芒會指向受益最大的一方。聰明如王爺,會覺得誰是世人丁誅筆伐的一方呢?”
數百個苦楚的聲音堆積在一起,一遍又一遍在殿內反響,都麗堂皇的金鑾殿上空積儲著暗澹密佈的陰雲,久久盤桓不散。
“皇兄此言當真?”宇文淵暴露了料想當中的嘲笑,“皇兄要捨棄皇位,還是要想清楚纔好。”
“這――”玉辭心啞口無言,一時竟不知答覆宇文淵這老練的邏輯,如果宇文淵不當皇上,那她當皇後又有何意義?她於心不忍,不肯裁撤,一時之間竟失了分寸。
宇文淵本來一副信誓旦旦要推位的模樣,現在被他戳中間思,當即撤銷了這一動機,不住嘟囔道,“朕不要把皇後送人,朕不要退位了。”
玉辭心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語。
“睿王爺體貼國事是功德,可也未免有些勞累過分焦急了些。”玉辭心邊說邊斜了中間瑟瑟顫栗的欽天監一眼,語氣飄忽,輕描淡寫道,“欽天監濫用權柄,有眼無珠,違逆先皇,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