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俄然大笑，"；因果？"；他扯開衣領，暴露鎖骨處的蛇形紋身，"；當年諦暉說我是殺過人的惡僧，現在看看，誰纔是執念最深的人？"；

林深轉過身，看著這個比本身小五歲的師弟。沈明遠老是一襲灰白僧袍，眉眼間透著與世無爭的淡泊。三十年前，恰是他目睹林深召來黑龍，才挑選帶著最後一批弟子隱居到雲棲山。現在，雲棲山最深處的竹林裡，還留著他們初遇時的茅草屋。

山下，雲海個人總部大廈的玻璃幕牆倒映著天涯的朝霞。林小野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撫過江墨臨摹的那幅《心淵》。畫中的兩個和尚，彷彿正在對他淺笑。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那邊......有你的故事。"；

"；小野，"；江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要不要一起來看？"；他的畫筆在調色盤上悄悄扭轉，"；這幅畫的名字，叫《心淵》。"；

"；爸，"；他對動手機那頭的江遠山說，"；我想去青峰山看看。"；

林小野回身，看到江墨身後站著的林深。三十年前的暴雨夜，彷彿又在麵前重現。

序幕

第二章：風起靈隱

雲海個人總部大廈的頂層，江墨伸直在總裁辦公室的沙發裡。這個被沈明遠從富商家救出的七歲男孩，現在已是環球最炙手可熱的青年畫家。他的畫布上，永久覆蓋著一層如有若無的暗紅色霧氣。

青峰山禪院後山的竹林裡，林深盤膝而坐。他的身後，新完工的地藏殿金碧光輝，殿前廣場上，數千名信徒正在為"；地藏王轉世"；的江墨祈福。

沈明遠悄悄歎了口氣，"；期間分歧了。"；他昂首望向天涯，"；就像當年你非要給林小野剃度，卻不知他骨子裡流著的是儒家風骨。"；

第五章：百年懺悔

"；隻是甚麼？"；林深猛地昂首。

"；靈隱寺擴建了地下泊車場，"；林深將羅盤支出懷中，"；傳聞還要建素食主題餐廳。"；他的語氣帶著調侃，"；當年你但是說，佛門清淨地容不下銅臭。"；

畫中，兩個和尚正站在絕壁邊對峙。左邊的和尚手持羅盤，右邊的和尚度量經卷。林小野的瞳孔收縮——他認出了那件熟諳的深灰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