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左然說:“抱愧。”
左然還是抱著戀人一下一下親吻傷處。
“………………”
“……”
“再扛一趟水泥罷了,能有甚麼大不了的?”
1983年“嚴打”期間,餘斑斕在澡堂被捕。某個澡堂當中, 差人“垂釣法律”,用腳碰餘斑斕, 餘斑斕已單身好久,便主動坐近了。餘斑斕被判處七年勞動改革, 整天在禮花場裡用肩扛洋灰, 直到1990年才被開釋。
“過了?”何修懿很驚奇。
到了病院,何修懿躺在病床上,一個大夫腳蹬在他腋下,像拔蘿蔔一樣一向扯他胳膊,試圖把錯位的肩樞紐拽出來,讓它主動滑入原位。可何修懿放鬆不了肌肉――脫臼本來就疼,他本能地試圖穩定患處,便與大夫對抗,大夫扯了十來分鐘,才終因而牢固好了。何修懿全過程當中未發一言,儘力淡定,但是額角還是沁出汗珠。
何修懿演出了一副麻痹之姿,活動了下肩頸,略微歇息幾秒,便在對方“彆偷懶”的催促當中,將方纔放在水泥堆上的麻袋再次扛到肩上,弓著背脊踏上來路,再走一次對餘斑斕來講彷彿永無儘頭的路。
“哎,你彆這神采,我真的不感覺一百斤有甚麼。就是趕巧兒了,也不曉得到底那裡扭了一下,竟然就脫臼了。”
“……???”
他的左臂……漂上來了!!!
吳順之狠狠地發了一波通稿,為何修懿增加“刻苦刻苦”人設。“在35度高溫下扛了兩個小時一百斤的水泥”,被他硬生生地擴成幾倍,變成了“在35度高溫下扛了六個小時一百斤的水泥”,何修懿也不曉得多出來的四個小時都乾嗎了。阿誰通稿,還把很簡樸的“肩膀脫臼”講的彷彿眼看就要翹辮子了似的。
“……”
如何就會那麼喜好,彷彿已經融入骨肉。
左然挑選完整精確的代價是,何修懿比較慘。
左然目光深得彷彿一池湖水:“好吧。”
何修懿終究將“洋灰”硬扛到起點處。那邊另有一個工人,道:“再扛回卡車上!”禮花廠那裡有那麼多勞動做,因而,這些勞改犯人日日夜夜交來回回幾次運送水泥,像古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在冗長的光陰當中,一次次將巨石推上山頂,一次次看著它掉落返來,日月循環,冇有儘頭,將時候與精力用於徒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