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康滿思迷惑地看著仆散安貞忙上忙下,又不好出言扣問。他看得出來,自從他鬨了那麼一出賓,仆散安貞對他說話又規複了客氣的模樣,這讓他非常沮喪。完顏承麟心眼兒好,還安撫他:“海內不安,駙馬有苦衷。”完顏康勉強笑笑,又猜起完顏洪烈的來意。
太醫瞬息便到,身後小藥僮揹著藥箱子,完顏康看他給完顏洪烈上藥,問道:“傷得如何?”太醫道:“地上太冷,又是下雪的時候,跪得時候長了,有些不好。幸虧醫治及時,今後夏季謹慎些,倒無妨事。陰雨天也要在乎,得閒便用藥油按摩一下。”完顏康故作不經意地看他按摩按摩,不時發問:“這是活血的?要順著經脈?不是傷在膝蓋麼?”太醫耐煩極好,一一答了。
完顏康冷哼一聲:“有本領彆讓我看到,等我看到了,就甚麼都瞞不住了。”暗想完顏洪烈又在玩心計了。
等太醫給他按摩過了,擺上酒菜來,仆散安貞等過來同飲。完顏康忍不住抱怨起了本身背黑鍋的事情,完顏洪烈放下筷子,含笑聽了,聽他說完,摸摸他的腦袋:“這些事情,哪用來操心?誰冤枉了你,我辦了他。”仆散安貞忍不住道:“王爺,慣子如殺子。”
完顏洪烈來得很快,由兩個親兵攙著下了馬。完顏康驚奇不定,上前一步將完顏洪烈攙起,彆扭隧道:“不過是大雪封路,我來的時候都跟媽說過了,你何必再來……”
完顏康點點頭,表示特斯哈送了他一盤子金銀,又說烏也:“讓他們把虎骨、虎筋都清算出來,前麵鄉村不是說會做上好的膏藥麼?去做了拿來用。”
完顏洪烈怔了一下,道:“你不曉得麼?會寧到中都的路上有盜匪。唉,我實在是放心不下,現在大金國很亂。如許的氣候,盜匪冇了吃的用的,餓急了甚麼事兒乾不出來呢?”
完顏康彆過甚去,手上用力,將完顏洪烈扯往行轅室內。完顏承麟手上一空,不由好笑,乾脆掉隊數步看著,猶戲言:“慢著點兒,王爺腿上有傷,可禁不得你這麼拖拽。”隻見完顏康的腳步卻放輕了些,完顏承麟於前麵放聲大笑。仆散安貞也大搖其頭,揚聲道:“王爺,想來與世子有好些話要講,容臣過一時再來拜見。”
想起完顏康那彆扭的模樣,繞過完顏洪烈背後悄悄戳了完顏康一指頭,探過甚去,輕聲戲笑:“心肝寶貝兒,你爹等不及來看你了。”他現在與完顏康熟了,全冇了初時的拘束。口裡諷刺著,心想,畢竟還是個孩子,我要有這麼個兒子,也馳念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