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出一疊的文書判例來，家長裡短的嚕囌事也有，爭產膠葛也有，充滿了炊火氣。又尋了一些經史來給包惜弱看。凡能載入史籍的女人，總有不平凡處，或有就義者，但是有戰略城府殺伐定奪，又或者再嫁者多矣。包惜弱內心垂垂不以本身再嫁為羞。

完顏康從書架上取了一撂書來，放到桌子上，包惜弱往封皮上看去，見上麵寫著《宋建昌大詳定刑統》，這便是後代說的《宋刑統》了。完顏康於內揀出一本書來，翻到了某頁，指給包惜弱看――“其拋棄小兒，年三歲以下，雖異姓，聽收養，即從其姓。”包惜弱一怔：“這……這……這是……”

完顏康卻不再步步緊逼地對她說教，隻是往她麵前堆一些冊本。又或者設法讓她“偶然間”看到一些個律令或者故事，再或者誘她出門逛逛，打仗些脾氣開朗的貴婦。惹得包惜弱道：“奇特，剋日如何總有這些東西在麵前晃？”

完顏康遁詞本身累了，央包惜弱讀些“內裡判的案子”，又或者本身胡亂編些女子自主的故事也讓包惜弱讀給他聽：“功課好沉。媽聲音好聽，幫我念一念，我聽著媽的聲音就一點也不累了。”

完顏康笑道：“約莫是您上心了吧？我開端不熟諳契丹字的時候，放到我麵前也隻當是斑紋，厥後熟諳了，才曉得每個字都是成心機的，不經意就將意義朗讀了出來。我倒常看這些，現在爹不在家，我常來陪媽，媽才感覺看很多了。”

完顏康懵逼.jpg.

包惜弱不由暴露一個短促的笑來，伸手去拿書。這一套書並不輕，母子倆說梯己話，將主子皆遣開，完顏康見狀忙喚了她的侍女將書拿了去給她看。母子二人相談甚歡，完顏洪烈又被金主派出了一趟遠差，更便利了母子倆靠近。

完顏康點點頭：“好，我答允你，不再理睬這事，”又笑指《刑統》對包惜弱道，“禮之所去，刑之所取。媽得閒將這個看一看，這是宋國朝廷定下的端方。朝廷都罰不到的，旁人未免管得太多，覺得本身是老天爺嗎？不平，讓他們去臨安找趙擴說理去！哼！”

這便與包惜弱自幼聽到的不一樣了，包惜弱不由獵奇：“為甚麼？”完顏康歎道：“媽，你曉得宋金兩國當初是盟友嗎？”包惜弱更加不明白了：“如何會？”

完顏康道：“我倒盼著能條約為一家，那樣纔好。”包惜弱心道，這般大的仇恨，如何能化解得開呢？又怕說出來讓他難堪，躊躇了一下，問道：“那，對你的親生父親，你，究竟是如何想的？你畢竟該姓楊的，丘道長也是因為這個纔來找你的。親生父親，這是天必定的，他即使犯法了，也是你的生父呀。你總這麼不冷不熱，我內心很慌啊。你到底有甚麼設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