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從袖袋中摸出火摺子點著，引兩人進了茅草屋。草屋本來四周漏風，現在又塌了北側的屋頂，風更是從那豁開的口兒處倒灌出去。是以這屋內竟比外邊還要冷上幾分，再加上那陰暗發黴的味道，讓人胃裡不覺便是一陣翻滾。

“薔薇！”沐阿梨拉住暴走的薔薇，“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先將她帶走！”固然對鶯兒的身材環境，沐阿梨體味的不如薔薇清楚，但管中窺豹，隻從那被剪掉的舌頭和冇有一顆牙齒的嘴巴，沐阿梨便曉得鶯兒受了多大的罪！

甚麼是骨瘦如柴？鶯兒便是！她的胳膊隻在骨頭上覆了一層臟兮兮的皮，一絲絲肉都冇有。

“月影！你出來看看！”沐阿梨向月影道。

“不可！我們不能帶她回我們的住處！”

月影點頭剛要伸手要排闥，兩聲痛苦的“啊―啊―”聲就從房中傳了出來。那聲音在這清冷烏黑的夜色中，滲人之際。讓人刹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甚麼意義？他認得……”

月影舉著火摺子靠進那堆雜草和棉絮，順手從地上撿了一截枯枝，扒拉了一下那雜草。

倘如果人，又是如此處境，定然不會是北苑的侍衛或是在這裡賣力照顧的婢女、婆子，那很有能夠便是那些被作為活人獵的人，很有能夠就是國公府的舊人！“快些！月影！”

就在這茅草屋的西南角，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雜草和破襤褸爛、早就分不出色彩的棉絮下，好似有甚麼東西在爬動。

“這是誰乾的？哪個牲口做的？我這就去毒死他！我要讓他生不如死！”鶯兒的景象讓薔薇刹時暴走！鶯兒身材的景象，就如她現在的模樣普通，也是襤褸不堪，性命更如北風中的枯葉普通，隨時能夠被吹落樹梢。

“好！”薔薇對沐阿梨的話當即同意，“我們將她帶回我們的住處！我去給她請太醫！”她雖精通毒術，也能診脈，但看診的程度還是差了點！

“你是誰？叫甚麼名字？”沐阿梨輕聲問道。麵前此人一縷一縷垂下的頭髮完整遮住了他的麵龐，彆說樣貌，連是男是女，沐阿梨都辯白不出。

骨瘦如柴！

“月影！”

這是鶯兒！她之前的貼身婢女鶯兒！是阿誰最愛美、最愛笑、最愛潔淨，又如秋月普通整日裡老是嘰嘰喳喳不斷的鶯兒，她如何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薔薇的話還冇有說完，沐阿梨已撇開她的手，衝到那堆暗影下，跪在地上，將雜草和棉絮扒開，將阿誰伸直成一團的人硬生生從堆襤褸中拔出，又顫顫伸手撩開那儘是雜草和棉絮的髮絲，眼淚已盈滿了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