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火停了,雞則留在鍋中燜上,便出去取季鴻洗好的菜。
餘錦年看了看腳邊簸籮裡,已經有很多死不瞑目標菜了,比方扒得隻剩下一丟丟黃嫩菜心的明白菜,揉搓得花頭都掉了的椰菜花,坑坑窪窪的蘿蔔頭……
“穗穗你一返來就與二孃告狀,也不曉得是哪個小丫頭先鬨著要去看的,看我不清算清算你!”餘錦年作勢要去抓小丫頭,穗穗“呀”的一聲尖叫著跳開,跑到二孃身後暴露個腦袋尖兒,兩人你追我趕的玩起鷹抓小雞,惹得二孃也開朗笑起來。
吳嬸孃探頭看了看:“花生好啊,長命繁華!”
他先燒下水,水裡投入幾大段蔥薑以去除雞腥味,少量黃酒八角以提鮮,煮雞最關頭的是節製火候,使水熱而不沸,這是為了使雞肉鮮嫩有彈性,他這邊剛將整雞冇入水中,季鴻便返來了,問他去做甚麼了也不說,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餘錦年回了神,心道,罷了,歸正他已聘請那男人來吃賠罪飯,若早晨他真來了,是真是假也就能知個清楚了;若他不敢來……也就當是給二孃母女改良炊事了。
重新洗完了菜,餘錦年把菜捧進廚房,也不敢再給季鴻安排甚麼有技術含量的活兒了。因為瞧見季鴻洗個菜,把鞋都洗濕了,因而叫他坐在灶邊一邊烤火,一邊挑豆子。
餘錦年剝開另一顆,抬手往季鴻嘴裡一塞:“給你,長命繁華呢!”說著嘴裡嘟囔道,“本來咱倆一人一個的。”他也並不是真的信吃了這顆花生就真的能長命百歲,隻是有點不歡暢被熊孩子搶了東西這件事罷了。
這些雞都是自家散養的土雞,肥嫩卻不肥膩,肉質看來還不錯。而所謂三吃,便是一隻雞做出三種吃法,至因而哪三種卻冇有牢固的路數,則要看作菜的人的表情了。因為外頭的都是些做慣了粗活的匠人,對食品的要求不比縣城中人詳確,更多是尋求腹中的飽漲感,餘錦年的設法是一半白斬一半紅燒,而剩下雞頭雞爪及大骨架則持續燉湯。
這回餘錦年還冇伸手,身邊就有道身影往前站了半步,揚起了袖子。隻見季鴻悄悄踮了下腳,就從半空中撈到了甚麼,他還冇展開手掌,餘錦年立即眉開眼笑地撲上來,直問他搶到了甚麼。
現在,季鴻特彆想摸一摸少年的頭,就像少年常常哄穗穗的那樣。
餘錦年心中正策畫著要做些甚麼菜色,就見季鴻如有所思地走了出去,他也冇管,兀自拿刀來將雞去除內臟,籌算與他們做個一雞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