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著地捂著側腹緩緩站起來，漸漸走到桌前，拿起燭台，又漸漸蹲下去，將摔得支離破裂的流玉一小塊一小塊地撿起來放進掌心。額頭上流的血已經讓我睜不開右眼了，可我不太想去措置傷口。

一聲非常清脆的玉碎之聲炸開在這件小鬥室間，四分五裂的玉石碎塊摔得四周崩飛，此中一塊由空中彈起鋒利地劃向我的額頭，隨後額間便傳來一陣刺痛，很快便有滾燙黏稠的血順著我的眉毛流下來，落在我的眼睫處。

可就算我不措置它，阿誰會心疼我的人也已經不在了。

我看著她，她不再說話，隻是咬著唇，彷彿在死力啞忍著。

“不幸。”輕歡幾近是冇有思慮就脫口而出。

或許這本就是一段不成求的豪情，我不過是自食其果。她說得對，統統俱都是報應。

她皺起眉頭，目光含著深意看了看我：“鬼域蠱？……你竟中了鬼域蠱。我之前還憂?到了報仇那一天我該如何麵對你，現在看來，老天也不饒過你，統統都是報應。”

可我怎能斷念，我乃至感覺活了這一百餘年，就是為了等她呈現，她好不輕易呈現了，卻連我最後的一點日子都不肯相伴身側。運氣弄人，統統都是命，這統統的糾膠葛纏都是早就必定的，分離也早就是必定的。

我這小我啊，還能再癡鈍點嗎。

我一時不知該說甚麼。固然我本身清清楚楚地曉得這就是報應，但這個詞從她口中說出時，我竟然會這麼難受。我彷彿老是感覺，就算全天下都以為我錯了，乃至我本身都感覺本身錯了，她都不會這麼感覺。

我再冇說話，隻是目送她分開。她分開後，我又有些不知所措了，隻是愣愣地待在原地。以是，方纔那算是最後一次見她了？我竟冇來得及多看她兩眼，我之前從未親口說過我愛她，第一次說出來的時候竟然也就是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

“輕歡，我愛你，非論你之前是誰，將來是誰，非論你是否對我厭倦，是否還願與我執手偕老，我都愛你。我此生，就隻愛你，最愛你，除你以外，這人間我無一眷戀。”

“……你之前說過要嫁我。”我眼睛有些酸，隻得閉上眼，能感遭到本身的身材輕微的顫抖。

她偏著頭看我，漸漸起家向我走來，走到我麵前停下：“我不叫輕歡，輕歡隻是你給我取的名字。我叫聞雨落。”

我醒來時頭很疼，彷彿被誰重重打了一掌普通，且總暈沉沉的。麵前的風景都帶側重影，我模恍惚糊迷濛好一陣子才完整復甦過來，揉著眼睛坐起來下認識看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