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極了，依著我的話坐在床沿上，手裡還是摩挲著她的外袍，道：“我過來是想問問，你這房裡有冇有針線？先前不知在甚麼處所，不慎將衣服袖子刮破了一個小口，我想本身補綴一下。”

她輕笑了一下，腔調有些怪怪的：“師父，你有冇有甚麼瞞……”她頓了頓，又閉了口。

“……吝嗇鬼。”我輕笑著抽回本身的手，雙手合攏她的一把青絲，用那洗得有些泛白的髮帶為她束髮。

我低了低頭，不答話。從我這角度看疇昔，她冇有拉合周到的衣衿微微敞開，暴露的白淨溫潤肌膚上還掛著點點纖細水珠，昏黃的燭光映在上麵，惹得民氣裡癢癢的。

因而這般下著棋聊著天，時候也過得快，馬車上不知不覺已過了兩天。

到頭來，我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到頭來，我還是違逆地說出修道何用。

而她，將這塊玉貼身佩帶了這麼多年。

我將臉悄悄埋在她發間，深深吸一口她發上清甜的香氣，嘴裡隻是道：“你說甚麼？”

“你胡說甚麼，我如何就吝嗇了……”輕歡咕噥著微微側身，揪住了我的一角衣襬，“你是我一小我的，你和彆人說話，我天然是要……活力的。”

為了打發時候，君橋拿了一盤棋出來，棋盤和棋子都是特製的，為防馬車閒逛狼藉棋局，棋盤都帶有磁性。

我又將被角都細細窩好，貼著她找了個舒暢的姿式睡下。

她當然是拿了個藉口來找我，同我睡在一處，但她潛認識裡能隨口拿來的事，必然也是有根據的。故而我昨晚就想著，趁著天未亮來看一看，如果真破了，我也好替她補一補。

我偶爾也會想，將來的光陰裡我將和她在一起，兩小我執手走過這百來年，一起賞花溫酒，一起觀雪吟詩，一起遊曆江湖。而這歡愉的百來年中，她一點一點演變得更加成熟，一點一點將斑斕綻放到極致，又一點一點顏老色衰，最後僅僅留給我一抔黃土。

“不……我方纔做了個夢，很不好的夢……”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還帶了點點哭腔，“天……天亮了麼？”

“這設法不錯，等回了北罰，能夠嚐嚐。”輕歡仰起臉笑吟吟地看我，眉間殷紅的硃砂愉悅地躍動，似細細的一抹紅日般灼眼。

“睡下了，又起來了。”我看著她，拿過床邊擱著的一條乾爽毛巾，“過來，我給你擦頭髮。”

她囁嚅著：“冇甚麼。”

我含了抹笑，輕手重腳地摘下她脖間的流玉，回到桌前，拿起先前的繡花針，運了點內力上去，在那流玉上刻下一句蠅頭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