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台的聲音很快消逝，死的時候眼睛都冇閉上。妙善從侍衛手中拿過那滿滿一碗血，長舒一口氣，漸漸走到輕歡麵前。

妙善也回過身去一拜：“見過門主。”

妙善搖點頭，摸了摸輕歡的頭髮：“你不記得我倒罷了，可必然要記得門主，就是阿誰每天來看你的大叔。下次再見他，他給你的糕點要接著，他同你說話時不要左顧右盼，不要躲，要叫他爹，曉得嗎？”

“……”妙善不知如何搭話，便隻沉默著。

兩排侍女恭敬地垂首候在湖邊，守著一個蹲在草地上玩得正高興的女子。

輕歡用手去抓草下的泥土，團在手中捏來捏去。她一邊挖泥一邊漸漸向湖邊挪動，因為湖邊的泥巴更加潮濕柔嫩。過了不久，她便趴在了湖邊草地上，半邊身子都懸了出去，一雙眼睛獵奇地在水麵掃來掃去。

妙善心中一驚，忙道：“穀主，部屬不知此事。”

“趁現在君橋還冇穩坐穀主之位，我們要抓緊入侵中原，變更統統門下力量先攻亂花穀，到時候北罰必然會脫手援助，我們就在亂花穀，把他們兩派一併清算掉。我的複仇大計，終究要開端了。”

輕歡眨了眨眼睛，抬起手想要按住臉上的手帕。妙善卻見她手上滿是泥巴，不由唸叨：“你啊，說了多少次了，要重視潔淨。把手給我，我這但是給你擦最後一次了，下次再弄臟了，就自個兒去洗，聞聲冇有？”

“開口！”妙善重重扇了柳章台一巴掌，拔出身後的一柄短苗刀抵在他脖子上，一個侍衛很有眼色地立即拿來瓷碗接在他脖子上麵。

輕歡愣愣點頭，張了張嘴，但甚麼也冇能說出口。她眼中的情感如同一灘淺水，一眼便能看到底，不過就是蒼茫與無措。

“當日見你眉眼中有修道人的清氣，竟一時錯信了你，你竟然與焚天門沆瀣一氣，同流合汙！你們會遭天譴的，你們會遭天譴的！”柳章台發瘋普通嘶吼。妙善找準了他脖頸處的大血管，利落一割，便有一注鮮血噴湧而出，濺了她滿手。

四週一眾侍女婢衛俄然鬆散起來，都麵朝一個方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異口同聲道：“拜見門主！”

“不能再擔擱了。你們兩個，按住她。”妙善表示那兩個侍衛上前，一人一邊抓住了輕歡，妙善一把扼住輕歡的下頜骨，迫使她伸開嘴，然後將碗沿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