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二人始終都是在說和議前提的事。哪兒曉得都覺得是在說冬瓜,他們倒是在說茄子?南楚一方的書吏與隨行親衛神采訕訕。大夏這邊的軍士倒是滿臉怒意。
楊致閱罷,重又將信收好。神采凝重的問道:“明知不為而為之,謂之不智。張兄何必行此不智之事?”
楊致一口的大實話,大夏這邊的軍士聽著親熱解氣,南楚一方的書吏與親衛則是相顧無語。傳聞此人文武全才,先前還是文縐縐的說話,如何變起臉來跟個販子惡棍似的?
“張兄,趁著天氣尚早,吃完午餐便從速歸去吧!你下次再來與我簽訂和約之時,我們定要一醉方休!”
楊致答道:“其一,我軍中軍行轅及陳準所部,可讓出孝感,退至隨州。其二,我軍衛飛揚所部錢放的前鋒軍隊,可從江州撤兵,退至安慶。”
孰強孰弱,那是明擺著的事。張博虎的媾和前提一經說出,連楚軍書吏都臊得滿臉通紅,楊致就更不在乎了。
張博虎的一句“錢好說”,頓時讓世人差點驚掉了下巴:你倒是說得輕巧,那但是十二萬兩黃金,或是現銀八百萬兩!大哥,你曉得這些錢能夠買多少糧秣軍資麼?!
因見張博虎眼神有異,當即展紙一閱:“楊兄惠鑒:吾自幼喪父,家貧無依,在外顛沛流浪多年,蹉跎半生,一事無成。現在方知。立品苦被好話累,涉世無如本質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都說禍不及妻兒,這個年代講究的倒是一人犯事、連累九族,有幾人真正能夠做到?張博虎的拜托,無疑具有相稱大的難度。
夏帝明旨詔令楊致全權主持和議,兩國罷戰媾和之事早已天下皆知。張博虎此番又慎重其事的伶仃列為一項條目提出來,並非多此一舉。如許一來,夏楚兩國就擺在了職位對等的位置,事關國度麵子,多少為南楚挽回了一點麵子。
但是,張博虎或許是個脾氣偏執的瘋子,但絕對不傻。他有他的無法,他有他的難處。
亂世當中諸國或出於好處互換、或一時達成讓步訂立盟約或和約,實乃家常便飯。強者為王的叢林法例,纔是亂世爭雄之道。布什冤枉薩達姆偷了他家的高壓鍋就大打脫手,你能說他不講事理麼?若要撕毀一紙和約,想找個來由實在太輕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