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覺得，譚重元必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開向楊帥賄賂，隻能假托秦氏送禮之名暗度陳倉，為免過境搜檢軍士詳查而至橫生枝節，或會出具直接放行的手諭，或是相府的通行令牌。對於我們來講，實乃天賜良機！”

“孰不猜想，竟是另生變故。就在前次我們歸去以後，向譚重元回稟麵見楊帥是何景象的次日，我又被召入相府。這一次訪問我的，倒是一名師爺模樣的中年文士。開門見山的聲言，譚相將會向楊帥饋送黃金萬兩，以求楊帥從中多加調停，促進兩國罷戰媾和。”

“不瞞楊帥，這些年來，為了刺探彙集諜報，當然也是為了包管秦氏在南楚不會有人無端難堪，上至楚帝與後宮妃嬪，下至微末小吏，敬奉辦理委實耗資不菲。可千萬不敢說，就此便可賴以保得秦氏全麵。譚重元在朝中權勢滔天，這番捏住了把柄，隻須一頂資敵、通敵的大帽子扣下來，秦氏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其他諸多官吏，若能事前通風報信，便足可稱之為刻薄了。”

楊致默思半晌，命常三將信焚燬後，以商酌的口氣道：“常兄，你已跟從我多年，一向冷靜無聞的經心儘責，我從不敢忘。現在之勢，你已可從府中抽身，我身邊恰好也需求一個像你如許的得力親信，你便臨時留下聽用，如何？”

楊致奇道：“你這個演算法，彷彿有點不對。照你的說法。你們應當是前後囤聚了十一萬兩，剔除南楚的那一萬兩。你們兩批加起來還隻要九萬兩啊？既是第一批都運出來了，第二批大可依法炮製。大不了我在與楚使和談之時，厚起臉皮劈麵索賄！”

“但是，並不是販運甚麼貨色都能夠用銀子來處理。過境搜檢是油水豐富的肥差，能爭到這個位置的官兵，會有幾個笨人？要撈油水是不錯，但冇人會冒險把本身的性命搭出來。平常貨色，手續完整的軍資，無關痛癢的夾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罷了。黃金本是壓秤的重物，若想大肆夾帶運送，大車明麵上隻能裝載諸如茶葉、大件瓷器之類既占處所、分量又輕的拋貨。而經曆老練的軍士，從騾馬的步態、車轍的深淺，一眼就能看出大車實際載重多少！詳加搜檢之下，豈有不會敗露之理？”

但是展信一看。事情遠冇有設想中的那麼簡樸：“夫君見字會晤：秦氏自南楚送來諸多物事當中，埋冇黃金七萬兩。此中南楚獨一一萬兩，餘下皆屬秦氏。來人聲言另有一批正待轉運，會適時擇機來與夫君商洽。妾身不敢擅專。是以修書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