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致解開了心中保護家人安然的疙瘩，表情頓時輕鬆起來。從秦公黑乎乎的寓所告彆出來，感受到處都是亮堂堂的了。

侵占肅問罪以來，衛府除了楊致幾兄弟經常登門，幾近再無外客。衛夫人一貫仁厚謙恭，當然曉得現在尤需忍辱負重。隻是心中鬱結久了，也就向親如子侄的楊致那麼一說罷了。衛肅身材日漸好轉，兒子非常孝敬循分。細心想來，楊致所言不無事理，心下倒也豁然。

三位義兄連袂而來。衛飛揚歡樂無窮。楊致在貳心目中，亦師亦友。乾係最是親厚。一見到楊致便疾步上前來了個熊抱：“三哥，可想死我了！”

楊致不由沉默，一時真不該如何出言安撫。他已為人父，衛夫人的表情完整能夠瞭解。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子因謀逆被廢囚禁，衛妃殉節身故，兩個孩子委實與父母雙亡無甚彆離。若非貴為皇孫，天子下旨命梅妃顧問，可否保住性命尚未可知，豈能苛求其他？

徐文瀚看都不看他：“我們熟諳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犯不著跟你講甚麼假客氣。我推測你本日會來。有甚麼話去四弟府上說吧！”

楊致咿呀一聲皺眉道：“我另有好多東西呢！但聽你的意義，秦氏號稱大夏首富之家，竟是連這些東西都辦不來？”

“山茶油五百斤，香油五百斤……。枸杞二百斤，天麻二百斤……。薏米二百斤，小米二百斤，淮山二百斤……。老山參二百斤？鹿茸二百斤？虎鞭二百斤？燕窩二百斤？”

秦空雲淡定的笑道：“我看他就是閒出來的弊端。”

楊致望了一眼秦空雲，皺眉道：“大哥甚麼時候成了這麼一副德行？”

實在人活活著上，所謂的絕對安然，向來都不存在。還是那句老話，儘人事，安天命。

安閒舒暢的日子，老是特彆顯得長久。

楊致不由一愣：“老徐。時隔一年多不見，咱哥倆如何說都是久彆相逢吧？……你倒是讓我在你府上坐一會兒喝盞茶也好啊！”

農曆武成二十八年正月十六日，楊致再度離京踏上了趕赴山東的路程。

衛飛揚受其父衛肅纏累，審時度勢再三“請辭”貶為百姓，深居簡出，形同囚禁，不知何日方可重見天日。若非三位結義兄長撐腰照拂，天曉得現在會是如何的風景？自古便是牆倒世人推，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誰會情願把女兒嫁入衛家？

楊致與秦空雲收支徐府，向來不如何講究。徐府仆人冇人不熟諳這兩位大爺，進門時連通報都省了。徐文瀚則更加利落，與二人見了麵隻微一點頭便算是打了號召，而後叮嚀道：“奉告夫人，就說我與二弟和三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