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趙敢接到馬成送來的奏章以後,按例是第一時候與親信僚屬李佐密議。
都說薑是老的辣,福王早已抱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機。萬一天子老兄窮究起來,您的寶貝兒子纔是主謀,老弟我充其量隻是從犯。最壞的成果,不過是把阿誰自作高深的丁石泉推出去當替罪羊了事。眼下無憑無據又是大過年的,難不成您還真要動手整治本身的兒子與遠親胞弟?
到了福王府,則是彆的一番場景了。
福王目送馬成拜彆,眼神冷厲的奸笑著低聲唸叨道:“皇兄,托您的福,我這一世算是活得夠本了。可你呢?看你到底能撐到幾時!”
福王如話家常普通的乾脆,令馬成無從推拒,隻得就勢飲了一杯溫熱的黃酒。但畢竟閒事要緊,剛一放下酒杯。便寂然起家道:“王爺,灑家奉旨宣達口諭!”
五千兩賞銀是毫不客氣的收下了,不管趙當如何拐彎抹角的詰問,都不肯再多說一字:“多謝王爺厚賞,請勿讓灑家難堪。”
丁石泉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神采訕訕的道:“王爺息怒。來日方長啊!”
這統統都壓得趙當幾欲堵塞,羞憤難當。呆坐半晌,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將一摞奏章扔在丁石泉麵前,狠狠咬牙道:“先生若不嫌棄,就都留著擦屁股好了!”
天子的措置舉輕若重,可謂無聲勝有聲,有人歡樂有人愁。
馬成告彆出來到了康王府,做派與在寧王府普通無二,除了康王趙敢隻打賞了三千兩,等因而演了一遍回放。
給楊致的密旨對濟南的風波一字未提,答覆簡樸利落:朕心甚慰。有朕為你撐腰,儘管放心去做。
關於楊致在山東外海諸島動手構築洞庫、囤積軍器物質的密奏,邇來日漸增加。天子即使心生警戒,也有些不覺得然。俗話都說,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無。現在南唐、吳越儘皈版圖,大夏轄內的海岸線大幅拓展,大夏目前得空也有力顧及。江浙富庶之地的海上商路,乾脆裝聾作啞聽任楊致把控,豈不更好?
李佐的霸術較之丁石泉一定減色多少,冇費多大工夫便大抵理清了此中頭緒。點頭道:“乍一看來,王爺確有懷疑,也難怪皇上生疑。此番既無聖旨,亦無口諭,且馬公公還去了寧王府與福王府,足以申明聖心燭照。清者自清,王爺如若上奏自辯,在外人眼裡反而越描越黑,倒會讓皇上小瞧了。”
福王自小在宮中長大,直到年滿十六才封王開府,說與馬成是發小都不為過。二人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乾係非常熟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