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麵聽教誨，實在是一樁頗操心力的苦差事。

天子歎道：“楊致是個明白人啊！這廝從不主動追求、也不迷戀兵權，朕於這一節上也給他劃出了不成超越的框框。隻要手中無兵，就算尾巴長得再大，又能如何？至於聽任他撈些銀錢，哼哼！”

王雨農、陳文遠與徐文瀚、楊致等重臣，除非天子主動問及，不然於爭儲立儲一事毫不摻雜，這是他們幾人深得天子信賴的一個非常首要的身分。天子故意講求皇子，王雨農本來就唯恐避之不及，當即回聲辭職。

王雨農一樣報之以苦笑：“在這等前提下籌建大夏海關總督衙門，除了楊致以外，確切不做第二人想。皇上既是心中稀有，那便是老臣過慮了。”

王雨農位居首輔數十年而不倒，天子最為看重他的是事關國政要務，向來持正公允，從無公允。這一次也不例外：“楊致為人行事的氣勢。皇上應當是最清楚的。他夙來不喜空談，隻重實乾。偶然貌似乖張，實則早有背工。皇上請恕老臣直言，老臣看了這三份奏章，心下對楊致的經略之才甚是佩服。”

天子唏噓道：“朕何嘗不是如此？不瞞你說。朕回過甚來一想，既未給他一文一毫，又未給他一兵一卒，隻許了一個三品總督的官銜，連官印、官服都未曾製備，確切有點難堪他了。這廝七月十九日方纔離京到差。展轉馳驅於蓬萊、濟南、金陵各地，在路途上破鈔了很多光陰，至今不過三月不足。而海關總督衙門、四地分署已然架構成形，實乃乾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