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致卻有些心不在焉。到了自家地頭上，不必強自裝逼做戲。藉口勞累乏累，與世人見禮酬酢以後，便徑直去了宅邸書房。

胡偉之認同道：“固然如此。楊致每在他們身上多颳得一兩銀子，小民百姓身上的徭賦或又能少得幾分。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本府若能分得一杯羹，為百姓做起事來也會風雅一些。這也是本府不肯無端開罪楊致的首要啟事。”

連瞎子都看得出來，秦驕陽與白燃冰正自酷愛情濃。白燃冰不但知書達理，並且奪目無能。與人寒暄，較之秦驕陽更勝一籌。在將來秦氏家主、大伯秦空雲麵前表示落落風雅，禮數極其殷勤。秦驕陽孤身駐守蓬萊多年，縱無功績亦有苦勞。即便看中的女人是一肚子大糞，秦空雲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何況秦家老二看中的是白燃冰如許的女中俊彥？當下天然表情大好。

楊致而後行跡不定，隻要有秦氏分號之處必可設法聯絡楊致，對蘇子明來講底子不是題目。

在歇宿間隙，秦空雲委宛提示楊致，即使眼下急需用人，收人還是要略加留意鑒彆。

不管如何說，楊致明天都不是來找茬兒的。但願真是那麼簡樸！

不止是蓬萊，將來各地設立分署，都會道對一樣題目。是以楊致極其耐煩，不但令蘇子明現場條記，並且明白奉告必須儘快消化融彙清算成文，而後交楊致核閱定稿付印，而後由海關總督衙門下發各地引為成例。

諸事理畢，在濟南逗留已有三日。濟南間隔蓬萊另有近千裡之遙，楊致不再擔擱，帶了曹雲程、劉2、曾六及馬家兄弟等人，於八月初七日出發前去蓬萊。

胡偉之將楊致迎進府衙，重又見禮奉茶。兩邊初度見麵，此前至今暫無任何好處乾係，氛圍天然調和輕鬆。楊致隻扯了幾句“氣候很好”之類的廢話，胡偉之便將話題引入正題：總督大人既是奉旨公乾，隻如果皇上旨意中的分內職事，下官定當極力阿諛。

著書立言傳諸於世乃至名載史冊，是無數讀書人窮畢生精力都冇法企及的弘願。與入仕為官比擬，其意義之嚴峻完整不是在一個層麵上。一夜之間二者兼得，蘇子明的表情委實難以描述。

胡偉之的表態貌似無甚希奇，但將“皇上旨意”與“分內職事”這兩個字眼咬得極重。楊致心機周到，立馬從中品出了兩層意義：一是天子八成事前已有密旨，將本身此行的目標奉告了胡偉之。二是胡偉之意在早早與他劃清邊界。你做你總督，我乾我的知府，大師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