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特許楊致不必請旨，便可回家陪老婆孩子過年。這年初的通訊與交通不比宿世，長安間隔蓬萊兩千餘裡，除了在濟南逗留數日，還得趕往金陵、餘杭等地四周折騰。路途上起碼也要擔擱一月不足，實際上楊致真正能夠用來辦事的時候，滿打滿算最多不超越三個月。

楊致非常馳念遠在山東的小巧。

尋到秦氏分號，秦空雲剛一亮明身份，尚未去堆棧落腳，分號掌櫃便小聲道：“稟大少爺，有一夥十人自稱姓馬，已在分號與城中各大堆棧廝混數日，宣稱受命在此特地等候侯爺駕臨。”

本來按楊致既定的打算，是一到濟南便非常拉風的以欽差身份訪問知府胡偉之。前任濟南知府李子寬已至長安升任刑部尚書，胡偉之由正五品泰安知州升任從四品濟南知府。傳聞此人乃是端莊考場出身，官聲極好。

楊致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是又被天子陰了一道。老頭兒嘴上說得好聽，骨子裡底子冇籌算讓本身回家過年。誰說必然要回長安過年啦？一旦想得開了，在哪兒過年不是過年？既然如此。急甚麼呢？

既無官服，又無儀仗，更不想扯皮。想來想去，也隻好次日一早攜金牌與聖旨，以微服上任為由前去拜見了。

令楊致特彆難堪的是：官服冇有就冇有吧，大不了花幾個銀子本身做。按大夏官製仿照三品大員衙門的官服來做，那並不難。可海關總督是個新官啊！文官乎？武官乎？莫非老子還要客串一回打扮設想師不成？

秦公曾言，秦氏三子俱佳。秦空雲蕭灑俶儻。精於擘畫，善於寒暄，武技亦是不凡。秦驕陽踏實慎重，剛毅勇敢，要麼乾脆不脫手，脫手則一擊必中。不知秦家老三本領如何？被秦公派駐在那邊？

楊致毫不在乎的道：“我曉得。”

一行六人緊趕慢趕。於八月初三日午間到達濟南城下。

拍了拍腰間道：“不瞞你說，這回出來，我隻留了一百餘萬兩銀子作為家用。剩下的七百萬兩，都在我這裡了。”

“那張博虎智計過人且心黑手辣，連我與小巧都幾乎命喪他手。當日在蓬萊外海的船上被我斬斷右腿，兀自咬牙發狠跳船而去。是死是活，現在那邊，我也無從曉得。――如何樣？秦大少爺，您的獵奇心獲得滿足了麼？”

“姓馬？”楊致一聽當即瞭然：“那就是了。速去找他們前來見我！……怎地有一夥十人？老馬不是隻收了一個繼子麼？”